那个人胡子拉渣,衣物破烂不堪,就好像是胡乱塞上了一件灰色的破布——银夏怀疑那件衣服原来是白色的,只是由于染上了尘土而变成了灰色——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鞋,眼里流露出惊惶失措的神色。他慌慌张张地向前冲,银夏吓了一跳。
他糊涂了。根据以往的线索,每当飞碟出现,总是有人会急切地向飞船那边跑去,但没一个人是往反方向跑的。那些被飞船杀死的人与面前的这位衣衫褴褛的人,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除了方向,便是他们眼中流露出的那种光。被飞船抹杀的那些人眼中充满了期待与享受,而面前这人的眼中只有无所遮掩的恐惧。
“怎么回事?”难不成他终于遇到了一个看透飞碟本质的人?
“我朋友……不见了……”那人语无伦次,银夏在他张嘴后发现他嘴里已经缺了几颗牙,而且口腔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对方伏在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有股酸味,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洗澡。“别去那里……出人命了……”他说话断断续续,但银夏基本上已经猜出他在讲什么了。
那人蓦地将手从银夏的肩膀上移开,惊恐地向银夏后方跑去,他立刻反手抓住那人,“到底怎么了?你是谁?”
对方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银夏知道他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我不知道……别找我……”他惊恐地说,“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我什么都没做……”
“流浪汉吗?”他疑窦丛生。“可你怎么会——”
“都是骗人的!”流浪汉歇斯底里地大叫,“全部都是骗人的!别拦我!”他神经质地吼叫着,还好周围没什么人。银夏一瞬间的疑惑让对方挣脱了他的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跌跌冲冲地向前方跑去,嘴里叫嚷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流浪汉消失在了转角。银夏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疑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深过。他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到那块粗糙的碎片。
如果这事真的和魔星人那边有关系,他想,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我一个人可能应付不过来。他不知道流浪汉说的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神志错乱的情况下编造出的谎言。疯癫的人眼中即是疯癫的世界。
但流浪汉说的那句话却让银夏在意。如果那飞碟真的是什么人为了伪造出某种假象而制造出来的话,他就不能让自己的行动给他们得知。到时候事情真的闹大了,他肯定没办法脱身——他只能一个人调查这件事。
他攥紧口袋中的能量碎片,向那片空地走去。
乌托邦。
虹翼听着历史老师无聊地讲课,随便翻开课本的一页,看到了这个词。原本它只是很久以前被人预言过的一个世界,但现在这样的世界真的出现了:发展迅速,经济稳定,失业率为零……虽然不及预言中的美好世界,但这些人们憧憬的事情都成为了现实。
但有时候他还是会产生这种想法:自己过的生活与过去没什么不同。他玩着笔,我是个学生。是啊,我只能当个学生。别无他法。
他将水笔的笔盖拆开,又扣上,再拆开,再扣上,周而复始。他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玩笔,仿佛时间会过得快些。英睿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这种拆扣笔盖的声音很恼人,店长也这么说过。但一个是来自朋友的抱怨,另一个则是家人的指责。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喜欢这种声音,喜欢笔在自己手中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热爱这支笔在自己手中写下的每一个文字。所以他从来没有去想改掉这个习惯。
银老师也说过这声音很难听,但虹翼了解他,他永远都只是说说而已,自然没有放在心上。银老师说,这种声音会让上课的老师心烦意乱,但现下的情况并非如此,虹翼并不觉得他们的历史老师会被他拆笔盖的声音影响。其实同学们的私语声已经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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