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确定之事，做不得真。

    何渊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关于国安六科内部卧底的事，目前他谁都没告诉，但他也陷入困扰和疑惑，国安六科内部，真的有卧底吗？他很难想象，卧底一词会用在形容国安六科成员中。

    “你怎么看？”姜灲挠了挠长发下的脑袋，那根短辫子落在脑后摇来晃去，“当然，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没有得到确切答案是无法验证的，可我觉得，李浅被带走那件事与之有关。”

    提到这件事，何渊也顺势一问：“我正好要问你一件事，那一天为什么会和李浅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何渊提的问题很尖锐。

    他一旦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多疑惑都将迎刃而解，也可以展开复仇行动，可是，无论是策反王海灵成二五仔去调查、做污点证人、拿到信息也都没办法解开这个问题，基本上，查到的信息都在中途断开或者根本链接不上，这就很难受。

    调查冯宝儿一事也毫无进展，按理说身为国安六科成员，想要调查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在调查冯宝儿之后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点案底也没有，身份清白如同温润白玉，看上去与冯家的生意一点关系都没有。直到调查到了尾声被迫结束时，何渊意识到这里面恐怕牵扯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大到足够扯开所有人，并把任何企图窥视秘密的人，挡在外面。

    “你问这个啊。”姜灲不好意思说道：“我当时就没有什么人手可以用了，所以就自己上了嘛。”他眨巴忽闪忽闪的眼睛：“没有势力就是这个样子的，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何渊被他这一句话噎住，许久才来一句：“我送你进警局里，剩下的和法官说吧。”

    “别介啊。”姜灲连忙阻止。

    何渊可不听他瞎闹腾，扭动汽车钥匙驾车而行，但耳朵里却传进一句话让他忍不住急刹车。

    “不想知道，包不奎的死因吗？”姜灲怪笑几声。

    何渊一把抓住姜灲衣领使劲拉过来，黑着脸低沉嗓音说：“我警告你不要提他，要是让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对他不敬的话，你就没机会见到法官了。”

    “好好好……”姜灲露出一个玩味笑容，“我自然不会去消费一个死人，但我确实有点与之相关的事要说。”他清清嗓子，“你只知道杀死包不奎的事里面，背后站着冯家三个叔叔，可是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猜，你自己也没有去了解过对吧。”

    何渊犹豫了一下松开姜灲衣领：“继续说。”

    姜灲伸手优雅整理了衣领，“事实上这件事和我能与李浅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是有关联，冯宝儿想要打开家族生意的渠道，同时从自己三个叔叔手里夺走生意，才会想到杀死包不奎，把你拉下水，比借助你国安六科成员的身份彻底埋葬自己的三个叔叔，凭借国安六科这个国家部门，那三个人是没有任何手段逃出来的。”

    他笑了笑继续说：“我在最后被抛弃也是如此，用完就抛弃是她的本性，你也是。”

    当真相忽然出现时，带来的冲击感事实上并不强。

    至少，何渊心平气和接受了这个答案，他没有忽然暴怒、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心慌意乱，只是，淡淡提了一句：“这么说，你自己也借用了冯宝儿的势力，给自己一个复仇形式，对吧。”

    姜灲裂开嘴勾勒出笑容，“没错，顺便一提你发展的二五仔王海灵，是个双面卧底，他本来就是听命于冯宝儿行事的，即使你认为自己策反了他，但冯宝儿此时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计划和行事方向，要对你进行一些误导，不要太简单。”

    “嗯，不出意外。”何渊轻轻吐出几个字，完全没有因为策反失败而伤心难过什么的反应，“那我的计划就要推翻重来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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