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休息的小屁孩。

    潺潺的河水从深山里的某处流下来，常年不干涸，即便是遭遇常年不降雨，河水也从未断流过，村民们都说这是一条神奇的河，乃是上天赐福。

    有村民曾顺着河流一直向上，以为能找到河流的源头，最终被大山拦了下来，水流从岩石缝中渗透出来。

    山脚下的村庄，那里就是小屁孩的家。

    村庄的房屋都是用石块堆砌而成，房顶盖着茅草，在晚上庭院里会生起火煮食，距离较近的几户人家时常会一直吃饭。

    不过村庄的村民越来越少，过去融洽的场面也不再常见，只有节日大家才会聚在一起。大多有经济搬家的人都已经搬到了城镇里，生活比居住在这里要轻松不少。

    小屁孩终于看到熟悉的河流，趴在河边捧一手心水喝饱，又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阿明，你到哪里去了？”

    河边满头白发的老人来回踱步，拄着拐的手在不住颤抖，又担心又生气，看到小屁孩的刹那，举着拐杖就要打他的屁股。

    “爷爷你别生气，你看这个。”

    小屁孩洋洋得意地拿着风扇在老人面前晃悠。

    老人举起的拐杖又放了下去，声音干涩，“风扇修好了吗？阿明长大了啊，但是以后出门记得跟爷爷说，知道吗？不能自己擅作主张。”

    “我知道了。”

    小屁孩拉着爷爷的小指，慢慢悠悠往家走。

    “爷爷，我看着你的地图找到那个杂货店了。”

    “真的？那个地方可是很远很远的哦？”

    “我真的找到了，但是那里的老板说风扇已经修不好了，说帮我换一个，我就拿10块钱换了这个。”

    小屁孩再一次指着那台风扇。

    “爷爷居然没发现，看来真的是老了，眼睛也花了。”

    “才没有，爷爷还很年轻呢。”

    “阿明，你觉得那个杂货店的老板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屁孩想了想，“虽然看起来很懒散，但是实际上是个好人。”

    “这样啊，阿明也长大了啊。”

    老人乐呵呵的笑着，移开了视线。

    村里人说阿明的爷爷年轻时曾是军人，后来因为违反了纪律而被开除了军籍，回到家乡之后也像待在军队里那般严格要求自己，在村里就像是民警一样帮助大家，哪里有需要哪里就能看到他的身影。村民都热情地称呼他作季警官，季是他的姓。

    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和他同龄的村民回忆起他，总是说季警官以前是最讨厌待在村子里的，他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去实现自己的伟大抱负。当大家得知他回到村子里的时候都是很震惊的，本以为他即便被开除军籍也还是会选择留在城市里，最终他却是回到了家乡。一待就是50年。

    季警官直到四十才结婚，和村里的一个独守空房的寡妇。结婚不久，寡妇就为他怀了一对双胞胎。但是生下孩子的第二年，寡妇也去世了。季警官独自扶养一对儿女长大。

    当儿女长大，去自己曾经待过的城市，去创造自己的未来，季警官还是留在村里，照顾孙子，看着曾经的朋友一个个去世或是搬去城里，他身边能与他唠唠家常的人再也没有。

    阿明常看到季警官在夜深以后为自己点上一支旱烟，边咳嗽着边吞云吐雾。

    “阿明，想不想去见爸爸妈妈？”

    季警官突然说：“想去的话，爷爷送你去好不好？”

    话说完，季警官又开始不停咳嗽。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爷爷。”阿明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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