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随和的,一种不随和的,但随和的人之所以随和也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不随和的理由,而不随和的人之所以不随和也是由于有人比他们更随和。
在甄卿卿心里,贺老一直是表面随和,内心不随和的滚刀肉。
比如她那看似随口、实际有心的一句“这个艺人工作是挺努力的,就是说话不饶人”,总会在表面若无其事、心里计较的贺老那儿留下一笔痕迹,这就是贺老最深藏不露难以周旋的一面,也往往能奠定他事业有成的基础,而旁人偶尔的眼光注目却让她觉得自己是李连英。
后来,甄卿卿也仔细琢磨分析了贺老的说谈艺术跟为人处事。
如果贺老直截了当的对她提出“潜规则”,以她的性格最大可能只会当下辞职,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贺老的迂回前进的战术,既可以试探她的态度,也可以保住自己的颜面,而她在别无选择之下除了装聋作哑,也只能迂回的提出辞职,却又被贺老迂回的婉拒了。
于是,她就在辞职未遂的窘境下继续留在了“南创娱乐”公司。
之后的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玩笑,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贺老日日到公司就位,最早一个来最后一个走,闹的甄卿卿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气氛一度是尴尬中带点不和谐,不和谐中又带点鸡皮疙瘩。
不管是圈内还是圈外,一般情况下的办公室恋情只有两种情况:下属变情人或者下属变陌生人。往往一对男女你情我愿,那变情人就是火候跟拉锯问题;但如果一个愿意一个抗拒,那在变成陌生人之前可能会先变成敌人。
所以甄卿卿有点懊恼,她觉得这种若有似无、若无似有的办公室暧昧不宜长久维持,最起码要在变成陌生人之前先避免跟自己的老板变成敌人。
也许,男女之事真要付出点代价,你请我不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动那方整天都要承受精神摧残。
卿卿觉得自己差一步就要疯了……
幸好,这样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一次领导与领导的会面后迎刃而解。
那天天朗气清,阳光明媚,是拉家带口奔赴郊外野餐的最佳选择,但在一个只有额外堵车跟分外堵车之分的大城市里,找到一家不太拥挤的餐厅聊聊天拉拉关系就成了都市人们的首选。
贺老别有目的的约了娄澈出来应酬,先叫了一桌子菜又叫了两瓶白酒,娄澈预感到这将是一场鸿门宴,独缺了项庄舞剑。
果然,贺老趁着酒足饭饱之际,立刻把刚才说的“全球变暖”的环境问题转到了“气候恶劣,连户外演出都取消好几场”等等,使娄澈立刻联想到前阵子贺老组织的大型演唱会遭遇台风而取消的新闻。
贺老诉苦哭穷道:“娄总你看,我这公司不大,人也不多,能干事的就那么几个,遇到点事还真没能挑起大梁的!这屋漏偏逢连夜雨的,饭锅都快揭不开盖了。”
娄澈看了眼猪鸭羊全齐的餐桌,应和道:“得力的要慢慢培养,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跳槽,人往高处走,往前看,有些事也需要与时俱进,留得住人也是一门学问。”
贺老立刻皱着老眉唉声叹气:“与时俱进谈何容易啊,人心叵测,我这把老骨头爬是斗不过了。”
挑眉笑了笑,娄澈搓着下巴状似不经以的讲了段故事:俗话说狡兔有三窟,曾经就有一只兔子喜欢蹲在山洞前写点职场感悟,正巧遇到了一只好久没尝着肉鲜的大灰狼。狼问兔子写什么,兔子说在研究《如何吃掉一只狼》,狼笑不可仰后,跟着兔子进了山洞。没多久,兔子又回到洞口继续写,这回又迎来了一只野猪,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其实,在山洞里正有一只日日饱餐的狮子坐等兔子带来的食物。
故事讲完,娄澈垂下眼抚了抚酒盅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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