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京城

    到北京城下已经是十天后，朱棣是一个人回来的。

    半年前十万戍卫京军支援山海关就是从德胜门出发，半年后回来，走的还是德胜门。朱棣转头看向南方，耳边似乎又响起李自成的话：亲眼看看北京是怎么烧起来的……

    朱棣离开皇宫半年，其中有一半时间是在吴三桂军中，三个月日日苦练通背拳，勉强入了神勇；后三个月则是失踪状态，高丽、白华、京城三地前后走了一圈，如今已是通灵。

    朱棣回来的消息只片刻便传开了，走至养心殿，刚到台阶，远远便看到朱由检和周淑泉站在门口，明显是在等自己。

    周淑泉见到朱棣明显有些失态，远远看见朱棣，立刻下阶，一边走一边道，“儿啊，你可回来了。”

    说着眼眶已是红了，一手摸着朱棣的脸，一手抓住肩膀，紧紧看着朱棣，“瘦了、瘦了……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啊。”

    朱棣半年前还是个病秧子，如今已是通灵，精气神不知比以前强了多少，可周淑泉仍然一口一个瘦了……哪里是朱棣瘦了？分明是周淑泉关心而乱。

    朱由检没有周淑泉的那般失态，远远看着朱棣只是点了点头。

    朱棣见了朱由检，心头却似刀绞：不过半年时间，朱由检身上的那股英武之气已是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气。

    直至三人进了养心殿，朱由检这才开口，“蓝玉和郭桓？”

    骤然听到这两个名字，眼前不由浮现两人被响马杀死的情形，“他们死了。”

    “他们没有死。”见朱棣反应有些不对，朱由检没有猜中真相的喜意，而是叹了口气，“果然有诈……杀了他们，应该勉强算为袁崇焕报了仇吧。”

    听朱由检说了小半个时辰，朱棣这才明白自己失踪这三个月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

    失踪后的第三天，吴三桂便一封密折送进了紫禁城，禀了朱棣失踪的消息；二十后，身受重伤的郭桓回到京城，言称陈新甲暗通金国四贝勒皇太极，绑架皇子；三天后，断臂的蓝玉回到京城，说了和郭桓一样的话。

    完全不同的两人都说陈新甲与敌国私通，饶是如此，朱由检还是留了心思，并未将事情公开。

    没过几天，金国突然传出消息，拒绝与陈新甲、袁崇焕和谈。

    袁崇焕和陈新甲本就不熟，如何金国会将两人的名字一起说了？且袁崇焕是朱由检心腹，一直处在北京，如何会有这等通敌和谈之举？饶是如此，无奈金国说的有鼻子有眼，人证物证皆有，朝中还是有不少人信了这等鬼话。

    为维护袁崇焕声誉，朱由检只得派袁崇焕亲自前往山海关对战金国，料想只要袁崇焕主动出兵，赢得几场胜仗，证明自己是个主战派，所有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袁崇焕到了山海关虽有心出击，可金兵却是避而不战，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袁崇焕到山海关不过半月，金兵竟是绕过山海关，一路南下，屠了扬州、嘉定、江阴、大同四座城。

    扬州城破，金兵屠杀百姓八十万；嘉定城破，金兵屠杀百姓十万人；江阴城破，金兵屠杀百姓二十万；大同城破，金兵屠杀百姓十五万……金兵破四城而屠四城，共杀明国百姓超过一百二十万，天下震惊。

    若说之前还有说辞，那么现在却是百口莫辩：为何袁崇焕驻守山海关，金兵却能南下？到底是袁崇焕守城无能，还是袁崇焕果真如传闻那般——与金兵私通卖国？

    一时民怨沸腾，举国皆骂袁崇焕，无奈之下，朱由检只得给袁崇焕安插罪名。可金兵屠杀百姓多达百万，岂是随便一个罪名就能止歇的？朱由检只得不断加重罪名，至于最后，只能斩首。

    菜市口斩首袁崇焕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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