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儿,一个苦命的孩子,在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得了病,躺在床上,不懂拉尿,也许是母亲受不了这种折磨,也或许是失足,在打水的时候,掉到井里淹死了。十多岁的时候,唯一照顾他父亲的爷爷也去世了。就留下这个脑袋不灵光的么儿和瘫在床上的父亲。
平时,就靠街坊四邻救济,在前一阵的大旱灾荒中,么儿的父亲也走了,三四天才被好心的壮乡发现。薄席一卷,草草的出了丧。
出丧的时候,傻傻的么儿打着蕃,也不知道哭,乐呵呵的看着父亲被埋了,围着坟坑蹦着喊叫:“早死有人抬,晚死没人埋……”
没了得病的父亲,么儿就没了家,大门从此就没有关过,他也不一定在那里过夜,或许草垛,或许沟坡。饿了就去村里讨一口吃的,也或许在地里找一些能吃的东西。反正在村里人饿得面黄肌瘦的日子里,这么儿却依旧活蹦乱跳,也不病不灾,个子还长高了。
……
杨初一给大槐树磕完头,回身看着么儿给自己磕头,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这孩子的父亲死的时候都没有在坟前磕过头啊。杨初一叹了一声:“这也许就是命,命啊!”
上去扶起么儿说:“么儿叔,走,我带你回家。”
么儿把头摇晃着说:“不回去,回去又让我喝酒。”
“喝酒?”杨初一一愣,这荒年灾月的,吃饱饭都是奢侈,谁还有心拿着酒去逗一个傻孩子?就跟着问:“谁让你喝酒?”
“在俺家,小老头……嗯……这么大的酒葫芦……”么儿一边比划一边语无伦次的说。
杨初一更是一头雾水,自从么儿的父亲死了,他家就荒废没人住了,那里来的老头啊?又见么儿真的不愿意回去,就手里掐决,心里默念咒语,虚空一抓,就在身后幻化出一个油纸包,勾着麻绳提手里在么儿眼前晃了晃说:“你不去喝酒,我自己去了,喝酒咋能没有菜呢!”
烧鸡的香味钻进么儿的鼻子里,么儿口水早就流的老长了,他从小到大那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啊!杨初一把包烧鸡的油纸包抵到么儿手里说:“到了家,喝酒的时候才能吃,知道嘛!”
“嗯嗯嗯!”么儿抢过烧鸡,回头就向家里走,一边走,一边解开纸包,啃起了烧鸡,也不吐骨头,吃的满手满嘴的油。
还没进村,烧鸡已经让么儿吃净了,杨初一跟着么儿进了村,来到么儿家。大门开着,么儿咂着手指,低头进了屋里。
杨初一站在大门口,向院子里看去,忽然感觉一丝凉意。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伏天,又刚刚下过几滴雨,只是不那么热,可绝对不应该有凉的感觉。
杨初一迈步进了院子,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这不是凉,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院子里阴森森的透着邪气,在大热天里瘆的人骨头打颤。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路过坟地,背后好像被人窥视一样。么儿父亲死的时候铺盖的被褥还丢在偏房屋顶上,院子里的浮土有一指多厚,这说明这个院子已经好久没有人住过了。
走进屋里,光线又暗了许多,墙壁被烟熏的黑漆漆的,灶台后,黑灰后面隐约还能看到灶王爷的画像,屋里看不见一件像样的家具,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初一情不自禁的咳了一声。钻在屋里四处翻找东西的么儿,呵呵笑了一声说:“黑小哥,吃木了,他来了咋喝酒啊!”
杨初一也不理么儿,走进里屋,在炕席上挥了挥土坐下,又吹了吹炕桌上的浮土说:“下来吧!在这里,你也算是主人了,还要俺请你不成!”
“嘿嘿嘿……”外屋房梁上的一个墙洞里,传来一阵笑声,接着一个灰布小褂的老头儿从房梁上顺着门框,轻盈地跳了下来。习惯性的弹了弹身上的土,又靠在里屋门口,笑呵呵的打量着杨初一:“嗯……有仙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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