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压住李骇脖颈的手是钻石雕琢而成,否则就算李骇掰不断手指,也该多少有些松动的迹象。
然而那双手却在持续使力。
李骇水下闭气时间最高纪录为十七分钟,一时半刻不会窒息而死。
既然他无法摆脱脖子上的那双手,他就从别的地方攻破——他臀部朝上一顶,身子前倾,要把背后的人甩出去。但李骇却没有顶到实物的感觉,后背轻飘飘的,仿佛要他性命的仅仅只是一双手。
对,镜子。
他要去卫生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他朝前迈步,身子移动了,脖子却停在原地,他就像一头脖颈被锁在墙上的野兽。
李骇刚解锁一次安全锁,三天之内现在就算濒死状态也无法让他解锁。脖子上的握力越来越大,李骇在窒息之前,喉咙会被握碎。
李骇曾经设想过,如果自己会死,绝对是在一种完全无法躲开的大爆炸中。
被人活活掐死,实在是太掉价了。
这时候的胡思乱想,是意味着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吗?
但回顾一生的跑马灯般的记忆闪回并没有出现,出现在李骇眼前的是一缕从地上升起来的青烟。
青烟变粗变浓起来,接着成为一个微胖的男人。
李骇觉得这个男人眼熟。
竟然是廖副局长。
他一手拿着电焊工的面具,另一手握着一柄简易的火焰切割器。这套装备让廖副局长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扣下面具,一脸不发地走到李骇面前,火苗切向掐住李骇脖颈的手。
有意思的是,如此近距离,李骇居然没有感受到一丝灼烧感。
“中国有个奇怪的传说,梦到玩火的人会尿床。”面具后传来廖副局长的声音。
李骇突然感受到了尿意。
接着,他就醒了。
李骇睁开眼睛,意识到刚才竟然是一个梦。房间里没有那个妖魅俊男,也没有廖副局长。
他自己还躺在床上。
他手边没有手机,屋内没有时钟,体感告诉他,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中左右,正是刚才梦中的时间。
尿意是真实的,于是李骇赶紧下床,去了卫生间。
李骇便后洗手的时候,客房的门被打开了。
陆无北探头探脑地进来,见卧室没人,就往卫生间方向看,她听到了水声,便知道李骇在里面。
廖副局长真是神算,连李骇什么时候上厕所都能算到。
“作为女孩子,你这个癖好还真特殊。”李骇推门出来。
“谁说我偷看你上厕所了!”陆无北说。
“你自己说的。”李骇说。
“我不想跟你贫嘴。现在跟我走。”陆无北说。
“去见副局长对吧。”李骇说。
陆无北心说你们都会阴阳八卦么,怎么谁都能算得这么准。
李骇本以为会跟着陆无北去廖副局长的办公室,但没想到他们去的竟然是一个大花房。高挑的房顶是建筑材料之外,所有的墙都是透明的落地玻璃。
里面有没有一朵鲜艳的话,全部都是绿油油的植物。
廖副局长正在提着水壶浇水。
陆无北把李骇带到之后,人就先走了。
李骇推门而入,温热的湿润感扑面而来,傍晚前的日照毫不吝啬地铺满整个花房,阳光给廖副局长描上一层轮廓线,让李骇有些睁不开眼。
“你没事就好。”廖副局长说。
“刚才的事情,果然不是梦。”李骇说。
“准确的说,的确是梦。”廖副局长说。
“你能出现在我的梦里。”李骇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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