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苏老要带我参观六芒馆其他的地方,没想到我们直接走出了六芒馆,朝着整幢别墅的后方走去。
那边是成片的树林,看上去毫不透光,有着原始森林的气息。
带电网的围墙顺着树林外围把工作室到餐厅这两个三角形的角连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小院子。工作室中的小门就是通向这个小院子的。
院子本身倒没什么特别的,倒是中间有一棵一人高的已经枯萎的焦黑的树——就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这棵树与整个生气盎然的六芒馆以及修整的干净整齐的院子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和身后郁郁葱葱的丛林也相去甚远。
“父亲,我从以前就注意到这棵枯树了,可是这究竟是什么?”苏晖帆带着强烈的疑惑发出疑问。
苏老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很怀念似的看着这棵树。
我也有同样的不解,但是苏老说的“好去处”,莫非就是指这棵枯树?我围着树转了起来,
焦黑的外表,被劈过一样的无精打采,这棵树……
正念叨着的我忽然被眼前的一丝别样的颜色吸引了。
那是一丝细细的绿色。
从枯树的靠近根部的裂块中,长出了一丝嫩芽,很细很细,像是弯着的手指的形状,在微风中颤抖着。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所及,苏老感慨的声音传来,“这棵树是在六芒馆建成之后,我在这里中下的,是为了纪念一个逝去的人。然而搬过来后的不久,树就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可是我并没有把它砍掉,心想这就是天意吧!自那时侯,这个通往工作室的小门就再没有打开过。”
苏老指着那扇小门。
是纪念他的亡妻吧,听说在生青岚的时候难产死了,能保住青岚都已经是万幸。
苏晖帆沉默了。
“可是它又奇迹般的长出了嫩芽吗?”我指着自己的发现。
苏老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这让我很惊讶,那是一种感动,仿佛见证了某种奇迹一般。感动着,喜悦着。是因为这生命的奇迹吗?
“那是在四个多月以前,我偶然间来到这里看到的!”苏老甚至带着激动地蹲下,怜爱地看着那棵嫩芽,“这是奇迹吧,冬岩!”
苏晖帆站到他的身后,歪着头看着那棵嫩芽,不以为然的表情。
而我虽然有着一点触动,但是并没有像苏老那么夸张——也许这就是人生的阅历不同吧。
“如果说是奇迹,绝对不为过。”我如实的说。
“颜飞也是这么说的。”苏老缓缓站起来,“我跟颜飞也有着不解之缘啊……他跟你一样,是个相当感性的人。年纪轻轻就有着对于生命的淡然以及对艺术的热爱与才华,使我深深地喜欢这个小伙子!”
“哦?这么说,顾颜飞和您的交情很深呀!”
“如果说我们俩是忘年交,颜飞更似我人生的启蒙导师一样。”苏勉抹了抹眼角,然后坚定的说着。
身后的苏晖帆发出惊呼。其实我也惊讶无比的看着苏老。人生的启蒙导师,一个在油画界的天才及北斗泰山,一个经历过50余个春秋风雨的老者,竟然尊称一个30岁上下的年轻画商为自己的启蒙导师?
尤其是回想起昨天顾颜飞在占梦馆的表现,我的内心充满疑惑——或许,他们之间有着什么共同的经历?
“晖帆,‘闻道有先后’,老师这个词,你可千万不要理解的太狭隘了。”接着苏老回忆了起来,“说起来我和颜飞认识也有十年了。那时候我还不像现在这般豁达,对生命之一事总有着不可逾越的槛。倒是那时年纪轻轻的颜飞,说出了‘生命如同绘画一般,尽力去完成后,就不用管结果’这样的话语。对于一直无法勘破生死的我,无疑如醍醐贯耳,说他是我的老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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