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还想说话,公治明却是摆手,这个时候,不只是朝臣,就是他也已经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大越还是武侯府的血脉了。
有些时候,真相即便丑陋,但也总要揭开,捂是捂不住的。
小小的青花酒壶,不过装了五六杯酒的分量,如今被喝掉两口,就剩了大半。眼见就要送到公治明跟前的时候,丁薇却是一抬手抢了过去,扯出帕子把瓶口擦个干净,又嗅了嗅味道,这才道,“还好,没有口臭!”
“噗嗤!”即便是这么紧张的时刻,还是有朝臣忍不住笑了出来。公治明更是浑身气势一散,无奈扫了娇妻一眼,不过心里却是暖意更盛。
在这样即将决定众判亲离,或者荣耀依旧的关口,他的娇妻只关心他是不是被别人的口气熏到,半点儿不在意是不是富贵荣华不再。他何其有幸,又何其欢喜!
即便最不愿意的结果到来,那也没什么可怕。因为他的身边,有她!
“咕咚,咕咚!”鹿血酒被吞咽下肚儿,偶尔一丝酒液从公治明嘴角淌了下来,浅浅的血色却偏偏在众人眼里显出耀眼的光芒。
司马雅兰的绝美容颜,这一刻已是扭曲到了极致,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了出来。秦睿神色复杂的望向丁薇,有一丝愧意,但更多的却是决绝。
令狐家主几个却是张大了嘴巴,恨不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至于几个阁老和方丞相,还有众多朝臣也都是神色凝重。
从来没人能想到,东昊是否天翻地覆,居然要凭借几口酒来决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血鹿酒开始在公治明肚腹里翻腾,血色一点点爬上了他的脸孔。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身体各处涌向胸口,胸口有些麻痒,有些疼,然后微微鼓涨开去。
司马雅兰再也忍耐不住,仰头疯狂大笑起来,“今日看你还怎么耀武扬威,什么东昊皇者,什么无敌将军,什么武侯府血脉,都让你打回原形!大越皇子,窃取东昊皇位,看你如何再辩白!”
令狐家主也是激动得高声嚷道,“脱下来,脱下来!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是大越皇族血脉,是窃取东昊皇位的贼!”
满朝文武这时候,即便对皇上再有信心也是慌了。纷纷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
公治明却是没有说话,这种感觉隐隐有些熟悉,好似年幼之时,曾经有过,但又想不起来,记忆模糊不真切…
司马雅兰“好心”替他揭开了答案,“那年,我五岁的时候,老武侯过寿,我到处寻你玩耍,就找去了后宅一个偏厢,碰巧发现武伯再给你灌酒。我刚要喝骂他,就看见你胸口多了个古怪的图案,武伯当时那模样喜得恨不得发疯。但是不等我进去,古嬷嬷就寻过来了。原本以为是自己眼拙看错了,但大越二皇子胸口的图案却跟你一模一样。你还怎么抵赖?脱下来,让天下人看看,看看你这个隐藏多年的大越奸细!”
众人听得都是瞪了眼睛,怪不得她这般笃定,原来多年前还有这等巧事!若老武真是大越风狐,那么潜伏在武侯府,一来是为了刺探消息,二来也是为了照料他真正的“主子”。当然后者肯定比前者要重要!
而当日灌酒之事,怕是也是为了确定大越血脉是否纯正!
公治明神色间冰冷一片,抬手就要扯开龙袍,丁薇实在舍不得,低声道,“已经这样了,这皇位不要也罢!”
“无关皇位,我也想知道我是谁?”
“撕拉!”明黄色的龙袍应声而开!
宽阔的古铜色胸口上,有刀痕,有箭头留下的圆疤,但更显眼的却是一只狰狞的虎头图案,六只虎爪好似要挣扎着从胸口跳出来…
“啊!”
“这是…”
这一刻所有人都哽住了嗓子,极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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