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说道,“蠢材,就知道撺掇主子暴食。还不滚下去!”
秦管事苦了脸,赶紧顺着墙边儿溜了出去。那仓皇的模样,惹得老贵又转向主子抱怨道,“主子,您身边还是调几个伶俐人吧。这秦全实在愚笨了些!”
秦睿却是摇头,向后依靠在锦缎垫子上,神色里三分慵懒,勾唇一笑又添了七分魅惑,“不用了,他总是奶嬷嬷的独子,即便蠢笨些,胜在忠心。如今本王身边还有几个忠心的,总不能自毁臂膀。”
老贵闻言,瞳孔猛然缩了一下,转而却是低头应道,“是,主子用着舒心就好。”
说罢,他就拾掇了碗盘退下去了。留下秦睿一人依靠在窗前,眼望昏黄的河水,吹着猎猎河风,嘴角慢慢扯了起来,“忠心最是难辨…”
船头人感慨,船尾人也同样不平静。丁薇手里握着方才秦管事过来打赏的二两银子,难得露了笑脸。说起来,自从进了云家,云伯多有照顾,后来更是吃喝穿戴不愁,独自出门的机会都少,就更别提亲手赚银子了。
没想到如今流落在外,居然凭借一碗简单的鱼片粥赚了二两银子!这让她欢喜又心酸,真是安逸日子过的久了,突然这般还有些不适应。
倒是罗婶子还以为她欢喜傻了,一边刷碗一边劝慰着,“云娘子,你可把这银子小心放好了。如今你是出门在外,过后还得搭船回东昊去,哪里都要用银子呢。要我说啊,你不如这两日多做些好饭菜。这次的雇主是个大方富贵的,若是吃的好了,必然多赏些银钱,你都赞起来,也就不用担心了。”
“婶子说的是,我也正有这打算呢。”丁薇闻言回了神,在碎银子里选了一小块塞到罗婶子怀里,笑道,“不过,我得赏也是多亏婶子帮忙,这赏银也有婶子一半呢。”
“哎呀,这可不成。”罗婶子慌忙就要推拒,“你本就够可怜了,我怎么还能分你的银子,这可是你回家的盘缠。”
丁薇却是握了她的手臂,“不说婶子救了我的性命,就是以后也总得在灶间转悠,没有婶子帮忙,我可不成。您就当这银子是我贿赂您的,您不收,我怎么厚着脸皮留下啊。”
“你这人,乱客气的。”
银子自然人人都喜爱,罗婶子见她真心给,也就半推半就收下了。末了果然更热情了三分,拉着丁薇说起了船上的人事。
两人这样说着闲话儿,做着活计,很快就到了中午。
丁薇一来是真的打算多赚些盘缠,二来也是一闲下来就想家想的发疯,指望有些活计占占心思。于是午饭时候,真的就着船上储备的食材做了四个菜。
行船在河上走,最不缺的就是鱼了,二斤左右的金河鲤鱼,被捞上来半个时辰依旧活蹦乱跳。照着脑袋拍一刀背,开膛破肚,拾掇干净,去刺取肉,剁成泥捏成丸子,沸水锅里一滚就是清淡又鲜香的鱼丸汤。腊肉配着春笋炒一盘,木耳银耳泡发,木耳炒蛋,银耳凉拌,配上一小陶盆雪白的粳米饭。
不等饭菜端出去,灶间门口就围了一群嗅着香味凑来的船工。
“嫂子,今日吃什么啊,怎么这么香?”
“就是,嫂子故意藏了什么好吃食,不肯给咱们吃呢!”
“去,去,你们这群馋嘴驴子!”罗婶子也是个泼辣的,又怕丁薇羞恼,赶紧开口撵人,“这是云娘子下厨特意做给主家吃的,根本没你们的份儿,赶紧干活儿去。小心主家恼了,你们可没工钱拿,到时候回家被婆娘踢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众人听得是主家的饭食,有些遗憾的吧嗒着嘴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但照旧围在门口不肯离开,哪怕多嗅两口香味也好。
灶间本就不大,这般被人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会儿就惹得罗婶子和丁薇都是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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