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念了经文,可谓虔诚之极。当然,这番忙碌下来,村人也就暂时歇了找丁家的麻烦。
只是,大伙心里惦记着吕氏当日说的话,想起丁薇近几月的所做所为,确实为丁家开了财源,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不过未婚先孕,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山神奶奶弟子的名头也阻止不了丁薇遭人诟病,村里人当面不敢说,背地里可是人人唾弃。家家的闺女都被老掐着耳朵训诫,不能再找丁家闺女玩耍,哪怕迎面遇上也要绕路走。
就算有那心地厚道的妇人,想着素日里丁薇也算是规矩的女娃儿,又没少吃丁家的包子,就道可惜了。好好的姑娘,怎么就竟糊里糊涂怀了孩子?
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孩子他爹到底是谁!
“我猜,是徐家那小子。丁家附近几户,也就只徐家小儿子没个婆娘。徐家小子油头粉面,保不准丁薇就看他对眼儿了。”
几个婆娘闲来无事坐在树下做针线,实在忍耐不住就低声议论起来。其中最擅长捕风捉影的三大姑一脸信誓旦旦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猜是卖油郎江生,中元那日,我在偏巷见过他们俩站在一处说话儿,那巷子可没人,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勾当?”六婆反驳道。
“我觉得不尽然,我猜就不是村里人。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城里人?说不定…”
六婆正想说些什么,见到丁老大正从巷头走过来,立刻闭紧了嘴巴,又顺手扯了扯三姑。
山神奶奶的余威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她老人家再来一记旱天雷,就不一定劈到谁家宅院了。
不过因这事,连带地,丁家的小吃铺子生意受了些影响。村里人再不愿去丁家小吃铺子打牙祭,男女老少们更是当瘟疫般避着丁薇,对于丁家人自然也没了好脸色。
还好,丁家铺子开设之初,最主要的客源就瞄准了过往的车马,少了村里人光顾,倒也没多大关系。
冬末春初的夜色沉重,尚且没有变暖的春风呼啸而过,喧闹了一日的山村,终于清净下来。家家户户点起油灯,远远看去同天上繁星连城一片,别样的美丽安宁。
丁家老少吃了晚饭,照例要数数一日的进项。钱匣子倒扣在竹匾里,哗啦一下,但声音却比平日里轻薄了不少。
李氏贪财,见此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娘,今日生意差了许多呢!”
不说开业那几日生意如何兴隆,就算后来少了金主的打赏,铺子的收入也基本是在每日五六百文上下浮动。如今这连着几日都只有四百文不足,小小落差总让人觉得不如意。
丁薇靠在炕柜上,唇色苍白,虽然张大夫嘱咐她静养歇息,不得下床。但给家里惹了这么多麻烦,她到底有些低落,整个人恹恹不乐,闻言就应道,“都是我不好,连累家里了。”
“比起以前身无分文,我们现在算是好的了。”吕氏心疼女儿,有些不喜的瞪了李氏一眼,末了握住闺女冰凉的手,笑道,“一切亏得你的主意好,家里才有这赚头,这日子坏不到哪里去。”
李氏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不好,赶紧应和道,“妹子,都是二嫂有口无心,你莫要计较。”
丁薇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笃定应道,“我知道嫂子疼我,嫂子放心,我一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她摸着未显怀的肚子若有所思,那个春梦是她穿来之初第一感官体验,就算荒唐,可她记得那热度,记得那人的粗暴之下的温柔,还有契合的灵魂。
正因如此,从张大夫口中得知自己怀孕,她才极力要把孩子留下来。即便后来吃了这些苦头,甚至以后还会更辛苦,她也半点儿不想退缩。
丁家众人,就算日日被村里人唾骂,也没有放弃她,反而尽心维护她,好声好气安慰她,可谓待她疼爱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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