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怀着灰暗心情赶去机场的我，坐在上海浦东机场喧嚣的候机厅里迟迟未等到卓杰出现，在广播喇叭播报了最后一遍催促登机消息时，却意外等来了沈博涵的来电。

    “卓杰死了，出差取消！”公式化的平静语气，毫无波澜起伏的声线，传达的内容却对我犹如晴天霹雳。

    什么，什么，死了？我没听错吧，这不可能！我的第一反应。

    我就这么裹着一件风衣站在那里开始消化这惊人的消息。持着手机，在喧嚣的候机室，看着纷扰的人群来往，耳畔是喧闹人声夹杂着广播声。

    候机室里场景跟刚才并无二致，但在我眼中好像整个世界忽然变得不同。

    虽然我特别反感卓杰，每天总是脑子里臆想他花样死法的一百种方法，但当臆想成真，内心实在震撼，一个好好活着的人突然殒命，对现实中的人是多么突然又难以接受。

    轻轻吸了口气，干巴巴拿着手机，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实在绞尽脑汁想不出只言片语。顿了顿，还是开了口：“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头的沈博涵平静得似乎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复我：“早上卓杰自驾车赶去机场时，经过一条因大暴雨冲刷而变得特别光滑的路段，车子打滑，撞上了停在路边的水泥车，当场死亡。”

    我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扶着额头，想起今早的暴雨是很猛烈，我来机场的时候乘的地铁，没受影响，可暴雨中开车确实是很危险的，他为什么一定坚持自己开车去机场，而不乘地铁呢？

    为什么会这么巧合，他死在和沈博涵撕破了脸之后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我似乎现在还能重新回到那一天，沈博涵暴怒地踹着桌子，桌子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那对着电话，冷眉冰蹙，冰冷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宣告：“是时候收网了！”

    难道他们之间有种必然因果的联系？似乎冥冥之中牵起了一条线，线头正指向沈博涵。

    念此，心中登时一阵心悸，心里对模模糊糊抓到的线索，似蒙了层阴影，四周一切的人沈博涵、柏勤、卓杰、卓杰妻子于我而言都变成了血面獠牙的怪兽，呼啸着，张扬着要将我吞噬。

    惊惧后的我有些头晕目眩，想要逃离这里，腿却打起了哆嗦，沈博涵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叫了我一声名字，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说：“我知道了。”不待他回复，我就直接断了电话。

    裹紧了几分身上的风衣，却莫名还是感觉到心冷得发虚，拖着铅般沉重的身体慢慢走出机场，脑中盘旋着好多无解的问题。

    卓杰不愧为之前VOE公司的第二把交椅，一场车祸意外让整个VOE都炸开了锅，沈博涵当然随之忙得不可开交，这是他和柏勤顺利掌控VOE销售的一个绝佳时机，这几天他很少回到家，更别提和我碰面吃饭，好像我的生活少了这个人，我自嘲勾了勾唇想：正好合了我的心。

    很快，警方定案为卓杰突发脑溢血，造成车辆车毁人亡，为意外死亡。我还是觉得蹊跷，卓杰才三十多岁又没有酗酒的不良嗜好，脑溢血好像不该是他得的病。

    联想到沈博涵对卓杰的愤怒以及事后的平静，让我对博涵又爱又怕，既想像原来一样把他当亲人般的无话不谈，又有一种看不透他的深深恐惧，自己在矛盾迟疑中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如往日般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我乘车回了家，谁知刚一打开门，就在玄关处，发现了一双女士精巧高跟，两双男士皮鞋，家里来了人？

    我咬了咬唇，脱下白色高跟，换上拖鞋走了进去，越走，里面三人的讨论声越发清晰，是柏勤、博涵和艾拉，他们在商量筹划卓杰的葬礼。

    “卓杰家里有个没工作的妻子和三岁的孩子，卓杰死后他们就没了生活保障，卓杰毕竟在V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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