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多问,一把抱起我,很小心地放到车里,带我回了家。
我哭了一路,说不尽的委屈藏在肚子里:刘欣然做的局、黄帆对我动手动脚、摄像师灌酒、跳窗摔倒地上,一连串的苦果只能自己吞咽消化,跟谁也没法儿说。
他把我抱上楼,放到床上,泡了一杯蜂蜜水。
我一口喝干,冒火的喉咙就像龟裂的土地得到滋养,立刻舒服多了。
他拿着酒精和纱布,用棉签沾着一下下给我脚底板消毒。
“嘶——”我吸口凉气,真疼。
“知道疼,还跟他们喝酒。”他开始埋怨了,当老师的绝对没有那么容易饶过犯了错的学生。
“我保证再也不跟男人喝酒。”我咬着牙说,心想,我再跟男人喝酒我就不是人。
“以后做销售难免会有酒场应酬,不喝也说不过去,教你两个办法保护自己。”他放下棉签,打开衣柜找出我的睡衣,扔过来。
我眼前一黑,这家伙竟然把衣服扔我脸上,被我几把揪下来。
“一是提前半小时吃上解酒药,再喝点酸奶;二是拿着把车钥匙一坐下就把钥匙放桌上,等于向大家宣布,我今天开车不能喝酒。”
他这两招不错,以后实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就用,我答应着点点头。
他没再追问喝酒的事,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尊重。
“睡吧,已经两点了,明天你照常上班?”他走到我跟前,双臂拄在床沿上问。
“当然上班,我要让那些想赶我走的人看看,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
我性格里又倔又硬的东西一直都在,对手越是强大越能激起我的斗志,即便打碎了牙咽到肚子里也不服输。
“好”他拍了拍我的脸,啪的一下关上了床头灯,准备站起身离开。
“不要关灯,我怕黑。”我不由自主地大喊一声,双手紧紧揪住被子握在胸前。
卧室里很黑,让我想起刚才一个人走在黑暗寂静的乡下小路,那种既要提防人,又要提防田间窜出什么东西的恐怖和担忧感觉,太可怕了。
“不要怕,有我。”
他愣了一下,没有开灯而是坐到了床边,手臂穿过我后背搂住了肩膀,我靠在了他怀里。
一股淡淡的麝香香气,不,是雪茄的烟草味道,还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好闻的男性荷尔蒙味道环绕鼻尖。
我把耳朵紧紧贴在他胸膛上,放大了的心跳声“嘭嘭”回荡。
我们看不见彼此的脸,紧握着的手在指尖流转着彼此的温度,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穿过,空气中有了旖旎的味道。
这里没有人羞辱我,没有人灌我酒,没有人欺负我,我甚至想变成童话里的拇指姑娘,钻到他的口袋里,站在他手掌上,永远跟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我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我做了个梦,梦里黄帆和摄像大哥拿着刀追着我跑,我跑啊跑,前边一下子出现了刘欣然,她挥舞着一根棒子朝我打来……
我被人推醒,竟然是早晨了,一缕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幔照进来,落在身旁沈博涵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穿着睡衣,侧过身,手拄着头,深邃的眼睛正盯着我的脸。
他怎么在我的床上!难道昨晚我们一直睡在一起?天哪。
我一下子坐起身,慌忙掀开被子看自己,穿着睡衣,完了完了,是不是被他那什么了?记忆中我好像没换睡衣。
我动动大腿,分开又合拢,里边不疼,稍稍安下了心。
“看什么呢?”他问,嘴边有一丝讥讽。
“你,谁给我换的睡衣?”我脸上发烫,想想自己全身被他看光的样子,一股怒火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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