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他，他高傲地昂着头，眼睛掠过我们这一排人，从我的脸上经过却面无表情，平静得像一泓清水，没有一丝涟漪。

    奇怪！他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一样。

    四个人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后边那个给他拿包的，还紧跑了两步。

    身旁人群就像炸了锅，他们纷纷说：听说新总裁从德国总部来，担任过台湾、香港分公司的总裁，原来的总裁比利王就要离开了。

    我后悔自己功课做得太不细致，查了那么多资料，竟然没去查总裁是谁，这功课做得不及格。

    一个年轻女人手拿一摞文件进了会议室，人们全都朝会议室压了过去，我也随着往里走。

    男人们都好有力气，不管胖的、廋的、高的、矮的，几下子就蹭、蹭、挤到了前边，有几个后来的，扒着门框往里挤，手背上青筋暴跳指甲都抠成了白色。

    我眼前也排着几座高山似的背影，它们一个紧挨着一个，根本无法逾越。

    看不到前边什么情况，着急也没用，只好无奈地跟在后边慢慢晃。

    跟我一样在后边晃着的，也是个女孩子，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穿高跟鞋到我的下巴。皮肤很白，俏丽的棕黄色短发烫着卷，一双黑棕色大眼睛非常明亮，人显得很机灵。

    我俩身后，一个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戴眼镜男人急火火的往前冲，大概是觉得自己来晚了，更加急于上前一看究竟。

    他胳膊肘一拐，推开了矮个子女孩，继续扒拉着前边人的肩膀，想扒出一条缝好挤进去。

    矮个子女孩身材十分瘦小，哪里经得住他这一下子，向右边一歪，脸撞在了右侧男人的白色短袖衬衫上，一枚红红的口红印，赫然在目。

    “怎么搞的啦，你看看，你看看，雪白的衬衣被你搞成这个样子。”白衣男人瞪着眼睛，手指着红印哇啦哇啦地叫。

    矮个子女孩脸色通红，一脸窘迫地跟他道歉。旁边的男人们跟着起哄，有的说他今天回家跟老婆没办法交待了，还有的调侃女孩子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矮个子女孩跟他道歉三次后，他还是不依不饶，嘴里不干不净地啰嗦着。

    我有些看不下去，一个大男人为这么点小事没完没了的数落人，完全失了风度。看看身边只有我们两个女人，我觉得自己必须帮帮她。

    “人家也不是故意要去印口红，是后边有人在推她。要么，你把上衣脱下来我们帮你洗洗。”我说。

    然后伸手把她拉到了我身边，我们俩就这么并肩站着，面对一群起哄看热闹的男人。

    矮个子女孩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冲她点点头。

    “喂，马上就要进去面试，我脱了衣服难道光着身子进去呀。”他掐着腰，摆出一副跟我吵架的架势来。

    “哄”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更大声的喧哗，是在为他叫好吗？还是觉得我们窘迫很好看。

    他说出这种无赖话，让我哑口无言，不知道他要怎么样的处理才满意。

    这时，身边的女孩子开口了。

    “我刚才撞到你的时候，你趁机摸了我的脸，你是不是在故意骚扰我？”她声音缓缓，轻轻柔柔的，但这句话的力量让形势瞬间发生逆转。

    她的脸超级镇定，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炯炯直指白衣男。

    “什么？你胡说，我根本就没碰到你。”白衣男慌忙申辩，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手在底下轻轻捏了捏我。

    “是的，我看见了，你摸了她的脸。”我得到提示，根本没有看她直接就说。

    我发现自己挺可以的，撒谎都不带打草稿了，一下子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我们配合默契。

    人群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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