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矜哈哈一笑 , 快意灼热的眼光从月浅身上扫过。
那样的视线如光如电,如剔骨的刀。
月浅藏匿在宽大袍子下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栗 , 双股之间的湿意浓重。
她羞得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 害怕被数九看到自己的异样赶紧埋下了脑袋。
“既然这样,齐将军 , 奴才引你出去吧。”
月浅不说话。
数九的沉默又意味深长。
此刻几个人之间的安静几乎都压过了冬日的凛冽。
赫君赶紧出来打圆场 , 向数九禀报了之后就带着齐矜往通往府门口的那条路上走去了。
齐矜离开,一股寒风吹过来 , 吹进了月浅的袍子里 , 让她双股之间的湿意便成了彻骨寒。
她恍然惊醒 , 抬眸对上了数九盯着自己打量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赶紧噗通一声跪下磕头请罪。
数不清磕了多少个头,月浅的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溅落在白雪地里 , 鲜红一片。
这个时候数九才缓缓俯下身子伸出手指抬住了月浅的下巴让她停下来。
“故人相见,何罪之有?”
数九笑,嘴角扬起的弧度邪魅。
故人相见。
无罪么?
那为何他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见她磕破了头血流不止呢?
“门 , 门主 , 奴。奴与齐将军并不是故人。”
月浅咬牙,“月娘并不认识一个故人叫齐矜。”
“呵呵。”
数九倒是惊讶月浅此时已经圆滑至此 , 竟然知道拐弯不往他埋下的坑里跳了。
冷笑两声,他甩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身子甩进了雪地里 , 染红了一片雪白。
“三日之后 , 你随我入宫赴宴。”
丢下这句话 , 数九抬脚离开。
入宫。
赴宴!
这四个字从数九的口中说出来简短毫无温度,但是却叫月浅赫然的瞪大了双眼。
她知道。
三日之后就是惊蛰 , 萧国有个传统节日,就是惊蛰要赏花 , 吃鲜花饼,用花瓣沐浴 , 取意一年的日子像是红花一样红红火火。坊间惊蛰会有大惊市会,很热闹。每一年这个时候大户人家都不会管教孩子,女孩儿男孩儿都可以在街上随便玩耍。
皇宫里的规矩更大 , 每年惊蛰会举办一场宴会,赏花作诗 , 让每家千金比试才情,赢了的就能得到御赐的赏赐。
月浅以前随阿爹参加过一次,只是她从小就不喜吟诗作画,喜欢骑马射箭,那一次更是在众家千金里面垫了底 , 之后每年她都主动请求阿爹到阿姐去 , 阿姐比她斯文,虽说不是饱读诗书但是还是不至于垫底的,只要不垫底,阿爹就不会那么难堪了。
去年。
月浅甚至记得去年惊蛰那一日,阿姐从宫中回来之后就一直不高兴,月浅追问她了很久才知道原来是皇上指婚阿姐与一皇子,但是被阿爹辞了。
阿爹知道阿姐心系齐矜,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闺女沦为皇室的牺牲品。
这一举措也为月家的灭门做下了铺垫。
去年的事情,每句话每个画面都清晰尚在眼前 , 但是月浅觉得时间似乎过了那么久了,久到她都忘了如何置身于一群“正常人”之间了。
她想要问数九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宴会 , 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 , 视线里已经再无数九的身影了。
数九的心,谁都揣测不透。
月浅揣着满心的疑惑 , 在雪地里一步深一步浅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 却发现断念并不在院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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