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对着谁哭。
朔铭远远的站着,静静的看着,时不时瞟一眼黄色的裹尸袋。这是表姨自己的选择,或许……或许此时她的面容是安详的吧。
裹尸袋被运走了,没问关冬生,就是问了也白问。关冬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朔铭也站累了,默默走上前,拿出火机帮关冬生把烟点上。医院是不应该抽烟,但朔铭管不了那么多,火机“啪”一声点燃,这对关冬生便是最好的安慰,劣质香烟辛辣的味道随即飘散开,有些呛人。一个医生从面前走过,见到朔铭与关冬生的表情又看了眼急救室,没多说一句,体谅的转身走了。
“几点走的?”朔铭问。没心思知道这些,只是想把关冬生拉回现实。表姨只有这一个儿子,身后事自然是关冬生的责任。表姨活着的时候关冬生是个逆子,离开了总得做做样子摆出孝子的模样嚎啕着大哭几嗓子吧。
关冬生沉默,就像没发现朔铭在身边一样,一根烟直抽到烟屁股,一股焦糊味,一整根烟没浪费一点烟丝。摸摸索索的,关冬生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一遍,看到朔铭把一盒烟递到面前,破天荒的对朔铭说了一句谢谢。
朔铭一直不信人心本善,可能没到人最无助的时候吧。很多事没发生的时候想的挺好,关冬生也知道表姨重病在身,可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招人恨的无所谓。表姨走了,不管用什么方式结束了生命,对关冬生来说都是一个打击,从此,关冬生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朔宏德来的也挺快,可即便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安慰一会一言不发的关冬生,见表姨已经送到太平间唉声叹气的走了,朔铭的母亲身体有点佝偻,背过脸去拭去眼角的悲伤。
以往朔铭是不屑于与关冬生坐到一起侃大山的,这时候情况特殊,悲恸下的关冬生更凸显了人性的一面,这样朔铭似乎看到少时仰望的那个愿意给自己买零食的老大哥。
什么也没说,一个眼神呆滞,一个惺忪双眼困得要死,就这样坐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朔铭给范宇华去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一辆车,再安排几个工人跟着把表姨的丧事办了。落叶是要归根的,表姨最终的归宿还是那个小山村。
按理说朔宏德夫妻是要去的,但却被朔铭给拦住了,本就没什么亲戚了,即便是帮忙张罗丧礼又能如何,最关键的是朔铭担心母亲悲从心来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岁数大了旅途劳累。想到贺美琦问朔铭是不是有遗传病史,朔铭假托贺美琦之名让朔宏德夫妻去了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
关冬生临走时朔铭拿出一叠钱,也没数多少胡乱的塞到关冬生怀里:“生子哥,我这边工地还有很多事要忙,表姨的后事我就不帮忙了。”
关冬生最缺的就是钱,朔铭能拿出丧葬费那就是最大的帮助。对于表姨的丧礼朔铭也不想去,这种场合能不参加最好,朔铭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表姨活着的时候自己做的够可以了吧,而且朔铭也知道,表姨最大的心结就是关冬生,朔铭尽量照顾就是了,想了想,如果关冬生真不适合在工地先给自己开几天车试试,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是朔铭不会开车,人到了一定的级别就会雇佣司机。很多人以为这是讲排场,实则并非如此,真到了需要雇佣司机的时候根本不关心这点排场问题。虽然朔铭还不属于身居高位的那部分人,只是在身边安排一个人而已,至少跑跑腿之类的活也就有人干了。
像那些真正的老总从不自己开车实则是有原因的,那个层面的圈子层次很高,大部分时间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可一旦有事没准电话就放不下了。一边开着车一边打电话,又或者在想很重要的问题非常容易出事。越有钱越惜命,地位越高也就越沉稳,凡事三思。
后半夜就没合眼,等医院正式上班朔铭帮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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