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相公他现在心里存着的人是我。”
容萱乌黑的眼瞳里,便只剩下一片森林般阴沉的冷暗,“不如何!于他而言,你的身份始终是个累赘,即便他心里有你,可你仍入不了卫氏的族谱。难道不是吗?”
闻言,贺桩一下失了脸色,容萱的话就像小刀一下一下剜她的心,那一份深沉的失落侵染到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就连声音都是恍惚,“话不投机半句多,贺桩告辞!”
她仓皇离去,容萱却并没有得胜后的兴奋,盯着她慌不择路的脚步,扬起声道,“便是你今日住的侯府,若非本公主当年极力求父皇保住他的爵位。你以为如今他在京都会有一席之地?你算个什么东西?”
尽管她不想承认,可这便是该死的事实。她的公公,卫群也扬言绝不允她入族谱,那也就意味着,她这一生都不算卫良和名正言顺的妻,百年后无法与他葬在一起。就连她的孩子,也算不得卫氏一族的子嗣!
贺桩恍恍惚惚地走出公主府,面色清冷,心口突突地跳个不停,呼吸也越发沉重。
心底藏着事,连上马车也不大专心。
清莲瞧着不大放心,紧紧扶着,道,“夫人,长公主与您说了些什么?您怎么心不在焉……”
她话未完,只听何辅猛然大喊了句,“小心——”
贺桩猛然抬头。只见后头的枣红大马嘶鸣,不管不顾地撞上来……
何辅急急飞身过去,托住贺桩的腰身,把她护在怀里,以已之身挡住那马车,不过后头的马失狠力撞过来。还是震得贺桩全身一抖,小腹拼命的抽痛。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清莲慌慌张张地赶来,何辅不敢造次,只在一旁盯着那失控的马车。
“肚子疼……”贺桩咬着唇,只说了这一句,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清莲顺着她的手一摸,只见手上顿时染了一片血色,眼泪一时坠地,“夫人,何副将,夫人流血了……”
“快回府找冯大夫,还有,快去通知将军!”何辅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抱起贺桩便急忙向侯府赶。
“如此,还真要去趟铭城大营!”卫良和扫了一眼焦实禄,端起面前的雨前龙井饮了一口。手突然抖了一下,骨瓷小杯滑腻无比,险些拿捏不住。
“如今大盛兵弱,且兵器也急缺……”
卫良和皱着眉听焦实禄,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焦实禄见他那神情。以为他不满意自个儿的观点,停下来。
却见门外王锋携着一阵风进来,“将军,大事不好,小夫人在公主府晕倒了!”
卫良和手里的骨瓷杯登时碎地,他神色大变,猛然站起,“怎么会?何辅不是跟着她吗?她要不要紧?她……”
男人楞在原地僵了一会儿,随即,携着一阵更猛烈的风,一瞬消失在屋里。
焦实禄忧心忡忡地看着王锋,“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只听何副将命人来给将军报了信儿,说是小夫人被别家的马车撞上了,还流了好多血。”
而后进来的卓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听,点点头,“将军方才上马,腿都不利索了。看来,将军比咱们想象的要在乎小夫人。”
事发突然,何辅也来不及送小夫人回府找冯熙来救治,只得就近找了家医馆。
此时他正抱着剑守在门口,一旁的清莲走来走去,晃得他眼花。二人身上沾了不少小夫人的血。
卫良和终于来了,一见何辅,便揪着他的衣领,小院里全是他狂怒的声音,“不是叫你好生看着她么?”
何辅委实冤枉,“属下只管负责小夫人的周全,长公主与她说的那些。属下当真管不了。”
难道还能叫他一个大男人,帮着小夫人跟别的女人吵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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