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他的仕途,一直都走得顺风顺水的。
而这三十年来,他和白惠蓉之间,貌似连架都没有炒过,以前也一直都是和平共处的,即使他和她之间有什么小摩擦之类的,一般也都是以她温柔谦让收场,他好似从来不曾为她们之间的关系操过心。
而今,他和白惠蓉的婚姻都走过三十年了,却走到这分水岭来了,被白惠蓉这样一问,他才真正的惆怅起来。
他是一市委书记,可自己的妻子却是绑架犯,而且绑架的还是他的前妻和现在的儿媳妇,这要传出去......
白惠蓉问他会不会跟她离婚,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因为白惠蓉最近几个月的表现的确让他非常的失望。
他这都六十岁了,而且又是这样的身份,如果白惠蓉四肢健全那又另当别论,偏偏她少了一条腿,成了真正的残废。
这个时候,他猛然间觉得其实最难的不是白惠蓉,而是他自己,因为白惠蓉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只需要默默的等待结果就是了。
而他则不同,要考虑很多的东西,仕途婚姻家庭以及社会的言论等等,而这些偏偏还都和他跟白惠蓉的婚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三十年前他对婚姻的不忠,换来三十年后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白惠蓉把一私生女养在他身边三十年,这绿帽子一戴就是三十年,他却傻乎乎的直到现在才发现。
吴悠回到急诊输液室,人依然还是有些多,或许因为她吃饭没有耽误多长时间的缘故,所以她回来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挂上点滴的。
说实在的,她没想过要见到白惠蓉,因为白惠蓉在住院部住院,而她在急诊输液室输液,这根本就没有见到的机会。
然而有时候你越是不想见到某个人,那个人就偏偏会出现在你眼前,就好似她不想见到石洪峰,却在一个小时之内见了两次一样。
吴悠见到白惠蓉纯属是意外,当时她已经挂完两瓶点滴了,护士叮嘱她在椅子上观察十分钟如无不适什么的就可以走了。
她是三分钟都没有坐到就起身走了,这倒不是她着急着要离开,而是因为她输液后有些尿急,所以急急忙忙的赶着去上厕所。
输液室有一个厕所,可这会儿输液室外边还排着手里举起输液瓶的病友,她这已经输完液的人就不好意思去跟那些病友争厕所了。
于是她便下落来,很自然的朝着一楼的洗手间跑去,这时看急诊的人不是很多,最主要的还是一楼的厕所大,里面有好几个格挡,所以不需要排队。
她是在上完厕所后走出洗手间时遇到白惠蓉的,当时白惠蓉正被一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用轮椅推过来,而白惠蓉那被截肢了的腿就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她其实第一眼没有认出这个女人是白惠蓉,只是被这个轮椅上的女人给吓了一大跳,因为这女人脸上也是花花绿绿的划痕,而手臂上封着石膏,偏偏还只有一条腿,另外一条腿——
不,准确的说是另外一截腿放在轮椅上,因为那一截大约不到二十厘米的样子,腿的前端绑着白色的厚重的纱布,而那纱布上隐隐约约的透着褐色的消毒水。
她当时有些看楞了,所以一下子就忘记了让道,偏偏洗手间门口这条走廊有些狭窄,而她站在走廊中间,那轮椅就推不过去。
“你是不是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白惠蓉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很显然她一眼就认出了吴悠,所以才会恨得如此真切。
吴悠终于回过神来,这才认出轮椅上的女人居然是绑架她的白惠蓉,只是她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而已,昨晚还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的白惠蓉,今天居然就是这般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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