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春晓当值。
这日楼知春出门和下属春猎,砚台特意来知会,说是主子爷今儿不会来书房。
春晓自然求之不得,将院内外一番打扫,而后便窝在书房,寻了靠窗的位置蜷成一团,自找了本书看。
正是四月,日头最好。
自窗户往外望,是一片小竹林,竹枝枝节分明,随风轻曳,一眼望去,绿意沁然,令人身心俱静。
春晓正看得出神,不料窗前蓦然冒出一张脸,吓得她头皮一麻,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一溜烟往后退:“你c你是谁”
定睛一看,不过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小圆脸葡萄眼,生得虎头虎脑。
那男孩见了她也是吓一大跳,待瞧清了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胆子便大了许多:“你又是谁?”
“我是在书房伺候的下人。”
“噢,是伺候侯爷的么?”说着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她。
小小一个人儿,一本正经地吐出侯爷二字,尤为可爱。春晓心绪平复,忍了笑道:“正是。”
“我在家里排第九,你叫我小九就是了,你呢?”
“奴才叫春晓。”
“春晓?真是个怪名字!”
春晓不与小孩计较,只道:“你在这儿干嘛呢?”
“唉,我今天特地从家里逃出来到侯府玩,本来是想偷半天的懒,没想到你们这个臭侯爷偏要我跟着顾家那个大混蛋学骑射,我不想学就偷偷溜出来了。”
顾家那个大混蛋?莫非
春晓的眼皮子一跳。
小九左右瞅了瞅,两手一撑,利落地踩到桌上,跳进了屋。他着一身小一号的玉白色锦袍,配百纹金镶玉长命锁,脚蹬银纹靴,这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天潢贵胄。
春晓望着桌上的脚印,无奈地转身,取了抹布来擦。
小九两手备在身后睨着她:“春晓,你在干嘛?”
“擦桌子。”
“好玩吗?”
“不好玩。”
“那你为什么要擦?”
“我”春晓吐了口气,“不擦的话,侯爷会罚奴才的。”
小九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当侯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春晓险些被呛住,干笑一声,不敢搭腔。
“别擦了,陪我玩吧,你陪我玩我就赏你。”
春晓看看他:“你想玩什么?”
“我不知道,你来想。”
春晓再吐了一口气:“不如,我们玩撞棋?”
小九皱眉:“那是什么?”
“我拿黑子,你拿白子,数量一样多,在桌子上每一颗棋子就是各自的兵卒,用手指弹棋子的方式把敌人的棋子撞下桌子,最后留下的棋子是谁的就算谁赢,如何?”
小九:“听起来还有些意思,来玩一盘先。”
春晓眉心一动,不愧是龙子,悟性倒好。她这随意一通解释,他便明白了?
两人各拣了二十颗棋子,到窗边的桌子上对战起来。
两刻钟后,顾长亭推开书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七岁的九皇子,和定远侯府的一个十岁的仆从,挨着一张桌子,噼里啪啦,厮杀得忘乎所以c天昏地暗。
“哎呦!好疼,反了你,竟敢偷袭我的脸!”小九捂着鼻子哇哇大叫。
顾长亭面色一变,上前半步,却听得一阵清脆的大笑声:“活该,谁叫你凑那么近干扰我的”
这一笑,眉目生春,满室生辉似的,好看得晃人眼睛。
他看得一呆。
这小奴才,简直是个祸水。
“哼哼,你等着,我杀你个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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