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四章 衡听(第1/3页)  长安十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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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听宫中共计往来一百六十三名官员。

    这个数字如此详细,要归功于杨玄感以述职为名远远去了紫宸殿,但离悲还是觉得姓杨的不地道,述职这种烂大街的理由都用。

    有人可能会问,真的有一百六十三个人吗?不会是一百六十二百六十三,或者三百六十一吗?你离悲又不学术数,怎么算得如此仔细?人来人往重复的怎么算?

    到时候离悲就会冷笑一声,把杨玄感搬出来当靠山。

    可惜没有人像他一样无聊。所以离悲只能一边想着会有人和自己抬杠,一边百无聊赖地盯着衡听宫上“敬诎不苟”的方正牌匾。有时候离悲会想趁着夜黑月高把这牌子拆下来,或者在后边写一个大大的“蠢”字。

    不过也就是想想,若是有胆子做,只怕做监斩官的还有可能是杨玄感。

    离悲开始绕着身边那根雕有麒麟缠绕的梁柱打转。一边转一边念叨些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古怪句子,简直像是钦天监请神的大礼。

    往来的官员都是朝中大臣,各自都认识,也都了解祭酒大人的古怪性子,纷纷绕道而行,生怕自己不小心打扰到这位从不讲理的读书人。

    而离悲绕着柱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脑子越发昏昏沉沉,却依旧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说应该想什么。他猛地站定,头晕目眩之余,只觉这些往来的臣子面目可憎又可怜。

    身边路过的官员见着离悲扶着柱子神色古怪,也只当他是转过了头,哪里会想到别处。

    离悲扶了扶冠冕,开始倒着走下那三十二层石梯,一步一步,离衡听宫的宫门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重,怒气冲冲。走下最后一层时,离悲猛地转身,瞧见一个巡捕司打扮的站在自己眼前,眼神古怪,旁边是燕北知那个小子,瞧着严肃,其实心里指不定笑成什么样子。

    离悲冷哼一声,干脆伸手使劲一拍燕北知头盔,狠狠道:“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吗你?”

    燕北知没敢躲,挨了这一下,倒也不疼,笑嘻嘻地回道:“离先生,我都结业三年多了,哪还有课业。”

    离悲揉了揉有些微微发红的手掌,“还有脸说,当初就不该在仪礼上给你过,好好的明光铠,配的这是什么玩意。”

    燕北知掂了掂腰间那有些不太合适的玉饰,顺手摘下,双手递给离悲,笑着道:“那不如送给老师,万一待会给杨大人瞧见,少不得训斥我一顿。”

    离悲接过那虎形玉饰,举到阳光下瞧了瞧成色,喃喃道:“玉倒是好玉,雕工不行,太糙了。大业坊有个玉匠叫庞东来,雕这种玉要去找他才对,若是他又出城踏青,就去找邻家的韩天生。”说完把玉佩扔到燕北知怀里,背着手悠悠地看一眼紫宸殿的方向,“收好了,老杨在皇上哪儿,才没工夫搭理你。”

    燕北知哦一声,把玉佩揣到怀里,伸手一指时若闻,向离悲道:“这位是巡捕司的新任神捕时若闻,破案无数,在江湖上很有些名声。”

    离悲一听时若闻三字,眼前一亮,似是相识,笑着道:“时神捕,认识认识,好说好说,你那份任状是我的学生写的,写的不好,请多见谅。”

    时若闻觉得这为相貌奇特的官员眼神有些古怪,笑着点点头,而离悲继续道:“若闻,这名字好。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

    时若闻心头一惊,明白了离悲的古怪眼神源于何处:那若闻若见若知若行的一句,是周庭当初给他起名时援用的一句,但他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荀子》一书中的话,离悲贵为国子监大祭酒,知晓也是应当,于是微微一笑,平静道:“大人博学多才,在下佩服。”

    离悲背过手呵呵一笑,并不再说什么,转而问燕北知,道:“你来巡查,就是说东宫那边都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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