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紧了紧衣襟,朝着那老者的药房走去,此时整个别院内静悄悄的,这场时疫,生灵涂炭,甚至连夜枭都不愿意再在此处逗留,像是被天地遗弃的孤城,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努力的挣扎着。
夜风骤起,禾曦脚步不禁加快了,她走到了那药房的门前,里面还亮着昏黄的灯,禾曦手指微屈,叩响了木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进来吧——”
禾曦轻推开木门,微弱的烛光透着门缝照在禾曦的脸上,她不自觉的微微的眯了眯,那老者见到是禾曦,神色微变,禾曦不明所以,伸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才知道抹额竟然忘在了书房内,想起书房中的拓跋玥,禾曦不自觉的微低了头,那老者原就认为禾曦长的过于阴柔,现如今,除了抹额,愈发显得脸色娇媚。
当真是蛊惑人心,禾曦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将手中的半截鬼子交到了那老者的手中道:“先生之前用鬼子计量过少,不得成效。王爷已经无事,剩下的还请先生熬成药,分了下去——”
禾曦这话说的极为清晰,那老者猛地站起身道:“什么?”
他竟一时惊异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半张着嘴巴,显得十分的滑稽可笑,禾曦又重复了一遍道:“王爷已经无视,剩下的事情便有劳先生了——”
她声音越来越轻,她本就虚弱,加之之前折腾了一番,脚下虚浮无力,说完这句,便好像是放下了所有的心事,眼前一黑,差点站不稳,那老者上前搀扶她,她却好像排斥一般,侧身躲了过去,感激的道:“我只是有些心力憔悴,休息一下,便无大碍,谢谢先生了。”
说完,竟然像是逃离一般的转身离去。
她一路走的踉跄,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小雨的院子。
有人守着这里,这处院子,不只是小雨一人,甚至还有其他的,得了疫症,却还没有踏进鬼门关的可怜人。
那人见禾曦脚步不稳,拱手上前道:“公子,夜深了,这里危险,还请公子回去吧。”
禾曦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无妨,你先退下吧,我去看看那个孩子便走。”
那人闻言只好让开了身子,请了禾曦进去,将禾曦送到了小雨的门前,自己又折返了回去。
禾曦身子极为疲惫,她寻找了一个石阶,便做了下来,隐约能听见屋内悉悉索索的声音,禾曦半倚着冰冷的墙壁,轻声道:“你这孩子,从最开始生了病就躲着我,嘴上说着是讨厌我,恨我,但是其实你是怕将病气过给我吧——”
她仰头,看着天上稀薄的星子,一闪一闪的透着微光,像是一双双悲悯的眼睛一样。
屋内细细索索的声音顿了一下,半晌,窗子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少年苍白的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但是他也只是藏在了窗户的后面,并不敢看月光下的禾曦。
他迟疑了一下,才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公子——”
透过窗纸,他甚至能看出禾曦半倚在墙壁上的身形,他突然道:“今日我听说——听说——那座院子的主人,染了时疫过世了——”
他甚至还伸出手来指了指拓跋玥的别院的方向,复又想起禾曦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索性便放了下来。
“他没事——他——我终于护住了他——小雨,你也会没事,从明天开始,蜀中的人都会没事的。你再也不用躲着我了,也不用担心将病气过给我了,只不过,小雪的事情,我很抱歉——”禾曦声音轻缓,小雨直觉,她在哭,那种压抑了好久的低落,担心,甚至还有绵软的,数不尽的悲伤。
“小雪的事情,不怪公子的——”两人沉静了许久,小雨才沉声道。
少年的声音因着疫症,带了一些虚弱,但是也十分的清冷,这是他第一次说起小雪,第一次知道了小雪的死讯后,说起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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