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鞑子兵走散了。我原想趁乱逃回锦州,只是想到你们
兄弟我心有不忍。”
我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怪不得声音有些耳熟,这人可不就是早起才遇见的大明降将祖大寿么?
“忠孝自古难以两全!爹爹,大义为先,毋需挂念。”祖可法年岁虽幼,可说出的一番话却令人颇为
敬佩。
“可法说的不错!请义父放心离去!那鞑子大汗看来也算是个聪明之人,若要在一干降金的汉人跟前
显示其英明宽仁的胸怀,宽抚众人不安之心,便绝不至于会轻易迁怒我们”
“忠孝两全!”祖大寿大叹一声,痛呼道,“可我誓守大凌河到最后,毕竟还是降了呀!我祖大
寿已是大明眼中的罪人”
“义父!这如何能怪你?大凌河被围,援兵难至,城内饥荒无度,百姓食人果腹,焚骸取暖义父
,你为百姓着想,不得已出城投降,这如何能怪你?”
我听得心惊胆战,不敢再多探知下去,想快些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祖大寿转过身来,朝我藏身之处
跨了两步,一拳打在一棵百年老树上,痛心疾首的说:“降了便是降了,哪来那许多的原由可为自己辩解
?更何况更何况当今圣上圣上不辨忠奸黑白的事情,还做的少了么?”
我动也不敢动,祖大寿模糊的身影离我仅差丈许,我如何还敢轻易挪步?
“爹爹还在为袁督师的事恼恨介怀吗?”
祖大寿沉默片刻,突然怒道:“不错!袁督师对朝廷忠心耿耿,鞑子绕道蒙古,兵临北京城下,他闻
讯之后,率关宁铁骑不惜长途跋涉,星夜赶赴京都勤王退兵,他何错之有?为何圣上非要心生疑窦,处处
留难?为何仅听片面之词,便认定他通敌叛国,竟将他将他凌迟处死”
我脑子嗡地声响,险些摔倒。
袁崇焕已经死了?
凌迟——千刀万剐之刑!
这一刀刀割下去,割裂的不仅仅是袁崇焕的血肉,只怕还有那些跟随袁崇焕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那些
为大明江山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一颗炽热之心哪!
崇祯果然够狠!够绝!也够蠢杀了一个袁崇焕,寒了一干关宁旧将的心,他简直就是在自毁长城
。
难怪祖大寿会在去留之间如此难以抉择。
寂静的夜里,冷风袭袭,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惊动了这父子三人,三人连忙垂手站立一旁,黑夜里有个
和煦的笑声响起:“祖大人父子离宴解手,迟迟未归,大汗挂念祖大人,便让我等出来相寻”
“啊,范大人,宁大人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了。”
一片客套的话语声中,他们逐渐远去,我这才敢站起身来。许是蹲太久了,这一猛然站立,顿觉两眼
一黑,眩晕感顷刻间吞没了我。我忙闭上眼睛,等那股眩晕感过去。
这时突然有只大手摸上了我的额头,我被唬了一跳,惊恐的往后跳开一步。
睁开眼,一双湛亮的眼眸直接跳入眼帘,我才“啊”了声,后腰忽然被他揽臂托住。
“发烧了,居然还敢跑出来?”多尔衮微斥,言语中听不出他是当真关心我的身体,还是别有他意。
我却为他能准确的找到我的位置,感到万分惊讶。
“在这发呆吹风很有趣么?”他打横抱起我,大步往镶白旗的营帐走去。
我心中一懔,幡然醒悟,看来打从我出帐的那一刻起,身后就悄悄缀了跟梢的尾巴。我的一举一动早
落在他人眼中,然后通过某种渠道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在汗帐内饮宴的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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