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说道,“前儿个
十三,大金汗召集八旗誓师,以‘七大恨’告天,与明反目。”说着,悄悄瞄了我一眼,“十四那日就带
了二万兵马兵压抚顺”
“不应该啊,抚顺不是有李永芳守着么?再如何不济也不至于短短两日便破城失守啊!”李永芳此人
在叶赫和建州发生矛盾时,时常以明廷官派身份出现,听起来像是个十分有气派的人物。
“呸!”人群里有个年青人忿恨的啐了一口,气愤道,“休再提那奸贼李永芳,他见鞑子兵临城下,
吓破了狗胆,竟是未打先降,就这么打开城门将鞑子兵迎了进去!”
我见他们双目喷火,一个个表情痛恨得似要杀人,心里不由一凉,一股寒气直透脑门。果然,范秀才
沙哑着声叹道:“军民死伤二万余人,掳掠一万余人屠城之后,抚顺被鞑子兵尽数焚毁其状惨不
忍睹。”他哽咽了下,扭过头,黯然,“辽东巡抚派总兵张承胤支援抚顺,却不料半道遭伏,张总兵身亡
”
居然是屠城啊!
我绷紧全身。努尔哈赤素来不喜汉人,虽然往时屈于臣下,不得不阿谀敷衍,每每奉朝进贡,但这些
忍辱负重之事,只会让他憎恨汉人之心日益加剧。如今,正是他那股报复的火焰熊熊燃烧,一股脑的向明
朝彻底的汹涌蔓延的时刻来临了。
“你们找我,到底想要问什么呢?我一个粗鄙妇人能帮得了你们什么?”我拍了拍面颊,迫使自
己头脑恢复冷静。
“步嫂子远见,我们只是想知道这鞑子兵此次攻击抚顺,可会扩大灾祸,这”
看来这群人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完全没了主张了。既担心鞑子兵一路进逼大明边境,又担心明军反击
时,将战火烧到自家这块小地方来。想逃命,可是又舍不得背井离乡果然是个很头疼棘手的问题。
我无法做出预测,无法给予他们肯定或否认的答复,其实我所谓的远见是,最好趁早大伙儿一块躲赫
图阿拉去,在大金国的庇护下,那里绝对是安全无忧之所。可是目光扫了一眼他们黝黑的脸庞——无
论是明朝越境过来的汉人,还是在大金地面上土生土长的汉人,在女真人眼里,都不过是些没入贱籍的奴
才而已。他们若想活命,需当放弃自尊,苟且为奴,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在此时此地跟他们挑明了说?
我撑着酸软的膝盖站了起来,摇头,我不可能理解得了他们的想法,国仇家恨外加排外的民族性,注
定我无法和他们挑开讲这个敏感话题。我总不能告诉他们,说大明国会亡,大金国才是真命所归,想要日
后吃得香混得开,还是趁早归降,勿作抵抗的好?
再次无奈的摇头,我自嘲的转身。
“嫂子”范秀才喊住我。
“我无法作答,只能说天将大乱,无处可为家。”我见他神情一震,竟是木然的定住了。待要叹
息着回屋,忽然心中一动,停住脚步,问道,“范公子可知大金国的‘七大恨’所指为何么?”
范秀才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不过是借口而已——其文曰:我之祖c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也,明无
端起衅边陲,害我祖c父,恨一也。明虽起衅,我尚欲修好,设碑勒誓:‘凡满c汉人等,毋越疆圉,敢
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故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恨二也。明人于清河
以南c江岸以北,每岁窃窬疆场,肆其攘村,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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