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呜”地一道尖锐呼哨声破空拉响,哨声谙哑嘶厉,乍一听像是鬼在哭狼在嚎,
十分刺耳。
随着那历经几秒钟的哨声停顿,一声低噎的惨呼随即响起。
我心里倏地一抖,急急的跨进门槛,却因视觉冲击太过猛烈而僵住。手扶在门框上,慢慢惊愕的滑坐
在门槛之上。
院内,布占泰脸色凝重阴冷,左手掌心握着一张巨型铁弓,弓上搭了一枝去掉铁制箭镞的苍头箭。只
见他扣箭的右手双指略为一松,咻地声,苍头箭夹起一股呜咽的尖哨凌厉的射了出去。
我心一颤,一个“不”字噎在喉咙里未及喊出,便听惨叫声已然响起。对面两根木桩中间,娥恩哲赤
裸着雪白的肩背,上身仅着了一件肚兜,双手凄凄惨惨的被吊在木桩上。
布占泰再次搭箭拉弓,一旁面色惨白的穆库什再也忍受不住,身子微微抽搐,眼一翻竟仰天倒在额实
泰怀里。额实泰仍是一语不发,然而面容憔悴,与昨日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呜——”带响的苍头箭再次射出。
光秃秃的箭头戳中娥恩哲白嫩的肌肤,在她背上留下一点鲜红的印记,然后啪嗒落在地上。
满地的苍头箭羽,娥恩哲的背上已是伤痕累累,圆点的红印带着一丝的血痕遍布肩背。布占泰的箭法
使得极有技巧,每次都射她不同的部位,让她痛楚难当,却又绝不至于折磨死去。
我捂住嘴唇,哆嗦着。
这算什么?巴巴儿的特意找人叫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就算是在替我报仇了么?他在做什么?以如
此残忍的手法去折磨一个弱质女流,而这个女人却是他的妻子——虐妻!他到底算得上是哪门子的男
人?!
“咻——啪!”箭羽跌落,可娥恩哲已然不会吭声,她耷拉着脑袋,手腕处被绳索勒得血红,纤细的
身子在炎热的夏风中如蒲草般轻微漂荡。
“够了够了”好半天,我才找回我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大叫:“够了!”
布占泰停下手,将铁弓换到右手,轻轻朝左手掌心里吹了口气:“东哥,这是家事。家有家规你
莫插手。”
额实泰终于动容变色,猛地从斜刺里冲出,跪在布占泰跟前,抱住他的双腿,悲痛欲绝的叫道:“爷
!您还不如拿弓弦直接绞死妹妹,爷的右手箭妹妹已然受不了,您若是换成左手,还不如直接赐她一死,
免了她的活罪吧!”
“滚开——”布占泰愤怒的抬脚将额实泰踢出老远,“就是你这贱人平时教唆的,你以为我就不会收
拾你了么?”左手将弓弦拉满,苍头箭直接瞄准她的脑门。
我吓得全身直冒冷汗。素闻布占泰箭法如神,有个别号称之为“何叱耳”,意思乃是左弓。也就是说
他不仅能和正常人一般右手挽弓射箭,还能左右开弓,而左手比右手更加灵活有力。
如果换个现代点的说法,那布占泰九成九是个左撇子。
“贝勒爷!”穆库什不知何时竟然醒了,醒来却恰好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忍不住尖叫,连滚带爬
的匍匐过来,“爷!求求您!我们知错了!求您饶了姐姐们这一回吧!爷,您要罚便罚我吧!”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布占泰满腔愠怒。
我忽然发觉他这不只是单纯的在为了我而发泄怒火,就某种程度而言,他其实是在借着这爱新觉罗家
的三个女儿在发泄对努尔哈赤,以及建州的强烈不满和愤慨。一如当年被圈禁于费阿拉城梅园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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