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白龙镇(第1/3页)  剑辞行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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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太康三年的寒冬一直不够凛冽,所以在开春后没多久后便降下一场连绵几日的鹅毛大雪。原本光秃了整个冬季,才略微焕发出生机的深山老林,顷刻间又被一望无垠的雪被覆盖。

    这场经久不息的初雪在掩盖了寥寥生机之后,终于也耗尽了小镇家家户户入春后积蓄不多的柴火,迫使男人们即使在这样的鬼天气,还是拾起柴刀硬着头皮赶往山里,希冀着在天黑之前打够足以取暖和炊事的木柴。

    陆行歌就是这些进山打柴人之一。

    头顶不知道是何种动物毛皮简单缝制而成的裘帽,身穿一件破旧不堪的袄子,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稚嫩的脸颊在寒风中冻得通红,清秀的眉眼之上凝结着剔透的寒霜,一双布满寒创的小手死死地搂紧在袖口里。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孩子,竟然出现在打柴的队伍里,尤其是这样恶劣的天气。

    然而小镇里的打柴人们却好像见怪不怪。

    说起行歌的身世,除了整日醉生梦死,不知是装疯还是真傻的孟偿,大概再没人能拎得清了。

    只听说大约在十多年前一个寒冷的早晨,镇西独居多年的赵婆婆在河边浣洗衣物时,恰巧瞧见湍急的河水里,孟偿怀抱着当时仍是襁褓婴孩的陆行歌,被湍急的流水席卷而下。一旦提起当年往事,一向沉默寡言的赵婆婆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是晓得的。老太婆我手脚一向不利索,那时候回镇上叫人帮忙肯定是来不及了。水急的很,等到大伙儿赶来,你俩估计能漂出去好几里,再往下游方向,可比不上咱白龙镇咯,鬼影都没几个,何况是能救你们的好心人。索性老天保佑,不知是谁家孩子贪玩,在河边扔下了一只捕鱼用的毛竹竿,老婆子我就一手拽着岸边的柳树枝,把竹竿的另一头递到河心。得亏老孟头意识还算清晰,那抓竹竿的力气大的呀,只差一点就能把老婆子我拽进水里去跟你们作伴咯。”

    每每提及此处,赵婆婆苍老的面颊上,那一道道岁月的褶子就像绽放的花。

    绝境逢生之后,被乡亲们唤作老孟头的孟尝却没有带着小行歌离开小镇,反倒是在村里乡亲的帮助下,就在赵婆婆的屋子后面搭起一间小竹屋,每日跟着镇里的汉子早出晚归上山下地,四处赶集做些生计,倒也是乐此不疲。然而每当有人问起当时的遭遇亦或是小行歌的身世,平日里舌灿莲花的老孟头就突然了没了好脸色,只是丢下“并非父子”四字,就绝口不提。日子久了也再没好事者去触这个霉头。

    孟尝虽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但是长相还算硬朗,加之踏实肯干的性子,镇上好些个风华正茂的黄花大闺女竟是不嫌弃陆行歌这个拖油瓶,纷纷请媒婆上门说亲。望着纷至沓来的媒婆多的快要踏破自己自家门槛,孟尝自然是避之不及。又不好意思让人家吃闭门羹,所以每当不知又是何处而来的说媒人登门的时候,孟尝就好似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有趣的是,孟尝的态度不但没有减去那些个待嫁闺中的妙龄女们的热情,反倒是让村里那些七嘴八舌的好事人怀疑起他与行歌“并非父子”四个字的真实性,上门的说客们甚至用上了“把行歌当亲骨肉”这样的筹码。

    然后就在相亲之事愈演愈烈的时候,孟尝却突然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只留下赵婆婆暂且照顾的小行歌。以至于好些日子里,猜测孟尝的去向变成了小镇上邻里之间家长里短的谈资。

    那些期盼着嫁给孟尝的姑娘们纷纷已作人妇,当年襁褓中的行歌也在年迈赵婆婆的呵护下一天天的长大。有关孟尝的记忆就这样随着飞快逝去的时光,慢慢消散在小镇里。

    再见到孟尝,已是数年后的一天,一个长相酷似孟尝的酒鬼醉到在镇口的小酒馆里。

    褴褛的衣衫,杂如鸡窝般的头发及胡须,蓬头垢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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