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付师爷名叫付迁，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书生打扮，他人长得白净消瘦，始终一副笑脸，此时听向大彪一说，忙向前跨了一步，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大人与四王爷之间是何等亲密，小人等心中自然明白得紧。前些年我们六人千里迢迢从南海来到青州投奔海大人，无非便是想借海大人这条路一同为四王爷效命而已。朝廷既然已下了圣旨，福祸便在朝夕之间，大人又为何如此优柔寡断呢？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万一四王爷的手喻来得迟了，岂非事则晚矣？我们兄弟受庇于海大人处五年有余，海大人对我等恩同再造，事到临头，我们又怎能视之不理？小人等一番肺腑，望大人明鉴。”剩下四人也是随声附和，言语之中更是劝意多多。

    海如会张开眼睛向这几人扫视了一圈，继又闭上，缓缓地道：“当年二十四寨改做正经生意之后，海路之上便有了你们十七小寨的一时风光，只是朝廷不容，进剿了几次，便剩下你们六个啦。当年你们去王爷那里未被收留，便投到我这里来，一路跋山涉水的，且又险境重重，这五年来，你们倒也乖巧，从不惹事生非，唉呀，不容易啊，不容易！”

    众人听了他的话，却不知何意，都默不作声。半晌，向大彪道：“大人，小人说句老实话，我们六兄弟当初确是只为自已的安危，这才四处避难。这些年蒙大人收纳，我们性命既然保住了，哪里还敢给大人去惹麻烦。但如今朝廷已对大人下手，我们这几个如只管自己的话，便干脆跑他娘的，何必来求大人？如若大人被拿进京去，我们兄弟就去劫法场便了，反正这见不得光的日子老子是过得够了，大不了多杀几个人赚够个本钱就是。”

    海如会点点头道：“朝廷这边我已是死路一条，四王爷对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的吩咐我不敢不从，而他老人家未吩咐下来的事，我也绝不敢做。但王爷派来的人已被杀了，故而这件事我决不能轻易而定。关先生虽带有王爷的印符，但你也知道王爷下令从来都是印符与手喻缺一不可，况且皇上既能派人到守备府来杀人，却又不杀我，反而却下了一道催死的圣旨来，这样乌七八糟的办事，也足见他高明不到哪里去。三天之内，王爷的手喻也该到了，大家倒也不必心急。”

    关无天冷冷地道：“我倒是可以等，但海大人却不知还有没有命再等下去。”海如会叹了口气，不疾不徐地道：“四王爷被贬去东海之时，我便已是一个死人了，我虽极力打通朝中关节，保住不死，却也从未露过王爷任何事体。这些年来助府台大人治理青州，虽不能说人人安居，户户乐业，却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是以海如会之前对得起王爷恩德，之后对得住皇上信任。但我这人死脑骨，若王爷有令来，我自然先以王爷为尊。不过，无论王爷还是朝廷，那都是龙华的家务事，一旦有外人搅和进来，那却全然不同，自要另当别论了。我能想到这层，王爷更是能想得到，但为何王爷还要下此令喻，还是等无晦道长送到了王爷的亲涵之后，再行定夺吧。”

    关无天的脸本来就黑，听了海如会的话，更是暗得可怕，脸上隐隐罩着一层煞气。他斜眼看着海如会，道：“海大人说得可真够漂亮，大人的这种国之大义，关某可真是越听越佩服，不过，大人所想，怕是自己能得到些什么吧！哼哼，不要忘了，朝廷能派人截杀一次，自然还会再来，如你不能当机立断，恐怕能不能过得了今日都很难说。”

    海如会不温不火地道：“有关先生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嘿嘿，除非，是关先生想先杀了我！”关无天拿起桌上那块碎瓷块，看了几眼，手指轻轻用力，便给捏成粉末，说道：“想杀你的恐怕却是这个人。”海如会双眼微微睁开，又再闭上，道：“能用这么一小块东西便杀了个人，还勉强算是个高手。况且，从茶楼之到街心两者相距仅为十几步远而已，哼哼，这样的高手在江湖上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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