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真劲消散，那店东顿觉身上一松，坐倒在楼口处直喘着粗气。当他再向前望去，那两个年青公子早已不知去向，耳边却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你手中为茶水之资，今日所见之事，绝不可外传，切记，切记！”他急忙低头去看，见手中不知何时竟握着一锭十两重的黄金。他吓得忙跪在楼板上，向窗口处俯首膜拜，心中默念道：“金仙下凡，小人不敢妄泄半点天机，望金仙保佑小人一家平安，广进财源，一家平安，广进财源”一边叩头不已。

    茶楼外面，一胖一瘦两个公差正站在那兵勇落马之处对头嘀咕着什么，胖子低头看了会儿街面，道：“马蹄子印是在这里最是明显，张三定是在这里掉下来的。”瘦子点点头，道：“从这里到那边一共两处新鲜的印子，他又怎能掉下来三次？”胖子却不耐地道：“这张三虽是守备营里头出来的，不过他只练过骑马，难道还能天天再练缀马不成？我看怕是头两次摔得太重，将他摔得迷糊了，又赶路急，便是没拢住缰头，这才撞下马来。”瘦子左右看了一遍，低声道：“上头教咱们来查这事，自然是此事含着什么蹊跷，就算是咱们找不出什么来，也不能胡乱搪塞。要知道守备府上来的那些个爷们儿都不是一般人物，尤其是那个黑脸汉子，叫什么‘神雷刀’关无天的，来头怕更是不小，万一你我哪句话头说得错了，让守备爷差觉出来，咱们还能再混下去么？”

    胖公差也知瘦子所说不差，心里虽仍是不服气，但声音也低了许多，道：“这些个爷们儿手头硬，尽可自己来查么，其实还不是未将这件事看得有多重大，你倒是拿着鸡毛做令箭，咱们回去只将你猜想得到的往上一报，再有什么，还理会他做甚。咱哥俩虽没什么本事，但向来从不偷懒，却总是没来由地挨上头骂，这鸟差事，我也做得够了。”说着将脚边的一小块白色的石头碾来碾去，想再一脚踢出，却未踢到。胖子心头有气，骂道：“娘的，还你这小小的死物也与老爷做对。”然后又重重一脚，却听他哎哟一声，原来那石子却是从什么瓷器上掉下来的碎块，被他碾了几脚之后，已然嵌进街石缝隙中。但露出那头却极为尖锐，胖子这脚力气不小，是以不但把鞋子划破了，还将他的脚心划出一道口子来。

    瘦子忙拉住他，笑道：“老兄这是何必，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待日后咱哥儿俩个爬上去了，自然就有人来受咱们的气了。走，老弟请你喝茶去，回去后随便报上一报就算了。”说罢拉着胖子向茶楼走去。胖见瘦子请客，火气也消了不少，但他脚下受伤，走起路来多有不便，一路只嘟嘟囔囔地大发劳骚。

    两人走到楼上坐好，茶博士不待吩咐，便已端了两碗茶，一碗南瓜仔来，笑咪咪地道：“二位公爷辛苦，这是小店最新鲜的龙井，二位爷请慢用，若还要用些什么请尽避吩咐。”胖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你先下去吧，待会儿要什么，自然会喊你。”茶博士笑着应了，刚要转身，瘦子却一把拉住他道：“先不忙走，我听说你这店里最新到了极品的紫云亭，去泡上些拿来尝尝如何？”

    这紫云亭是西园湖畔灵峰之巅的特产，只有十数株树能出此茶，故而价值极是不菲，远不是这一胖一瘦模样的下等公差能享用得起的，但这些吃公门饭的也向来不好得罪，茶博士的笑脸顿了一顿，忙道：“好，好，这就来，这就来，二位爷台稍候。”说罢转身下楼。

    稍不多时，茶水泡就，茶博士送上来时，虽然还是嘴边带笑，但已不似先前那般自然。瘦子早已看出端倪，但也不说破，只和胖子说些衙门中的琐事和江湖上的趣闻。茶博士待他们喝了一会儿，忽地见邻桌之上虽已无人，但茶具却还未撤下，忙过去收拾了茶杯茶盘。胖子却小声对瘦子说道：“老弟，这茶可着实贵着，你身上的现银可带够了？”瘦子冲他一眨眼，压住嗓子道：“两杯茶而已，咱们在衙里受得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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