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涌了出来。
我不安地起身,忍着疼痛去了卫生间。
好不容易从马桶上站起,扭头看去,里面满是殷红的鲜血。
怵目惊心!
双腿一软,我几乎摔倒在地。
打了几个踉跄,靠在了墙壁上。
冰冷的瓷砖紧贴后背,我却无力避开。
肚子里像有无数双手在绞着孩子,他正忍受着剧痛。
反身推着墙壁,借助惯力,我出了卫生间。
想要自主就医是不可能了,必须打电话求助。
然而,刚到卧室门口,就痛得走不动路。
双手支着双膝想要站稳,不期然却望见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裤管。
“不,孩子,你不能走,孩子,不要”我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往前一点点挪步。
脑袋在眩晕,身子在打晃,一步步靠近床畔。
——手机就放在大衣口袋里,而大衣还搁在床上。
终于,手指挨到床沿,支撑住了身体。
缓了片刻,我伏在床边,伸手去够大衣。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大作。
寂静的夜晚,“一nlyl一ve”的歌声摄人心魂。
当我掏出手机的时候,它还在唱。
屏幕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默念一遍,却又带着一丁点熟悉感。
指头哆嗦着,我接通了电话。
“黛西,你好!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把你吵醒了?”亚度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了张嘴,我没能出声。
“我刚跟客户谈完事情,碰巧就在你附近。如果你还没睡,我想跟你聊几句。”他继续说道。
整整两句话,我只听到了“在附近”三个字。
真真不啻于黑暗中睨见一簇灯火!
“救我”我气若游丝地哑声求救。
那边沉默了几秒,转而急声问道,“黛西?你还好吗?”
深吸一口气,我拔高了嗓音,“救我”
亚度马上凝声回应,“别怕,我立刻就到。如果手机还有电,就别挂电话”
“好”弱声答完,心里终于稍微踏实。
俄而,忽然想起来,他好像不知道我住在几层几号。
正想攒足力气告知,大门忽然传来响动。
“黛西,如果听见了敲门声,你就叩叩手机。”亚度在电话里轻声叮咛。
我费力地照做,电话掉在了床上。
刚叩完,就听见有人在踢踹大门。
因为吾竞尧走的时候只是带上了大门,落了一道锁的门板很容易就能被踢开。
我撑着床边想站起来,可双腿软得像泥做的。
亚度冲进来的时候一定被吓到了,——我瘫坐在地板上,后脑勺靠着床沿,身下是一大滩鲜血。
他在卧室门口戛然止步,愣了两秒钟,然后疾速冲到我身旁。
“黛西,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我们一定会保住孩子的!”腮帮子鼓了又鼓,“一定!”
他的脸离我很近,带着暖意。
我想点头,可是没力气,最终只能眨眼示意。
亚度拿来床上的大衣,裹在我身上,然后,抱着我出了门。
我被平放在车子后排座上,虽未睁眼,仍能感觉到车速很快。
未几,急促又尖锐的刹车声刺入耳膜。
紧接着,亚度把我抱下了车。
耳边有风声,他走得很快,却没有丝毫的颠簸感。
他终于停下脚步,我被放在了床上。
消毒水的气味有些呛人,却也意味着,医生就在我身边。
凌乱的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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