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沉闷压抑, 各项仪器发出冰冷的声响,浓浓的消毒水及药物味道经久不散。
罗铭伤得极重,他戴着氧气罩,身体连接着各类管子及仪器,实时记录着他的生命体征。心电监护仪上,长长的一条线起伏平缓,像随时有可能趋于一条直线。罗铭很危险,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无异于与死神的较量。
阮恬扶着秦沥走进重症监护室,秦沥脑袋包裹着纱布, 手臂轻微骨折,身体有撞击伤,不过并不危及生命。
罗铭艰难地睁开双眼,饱含歉意及痛苦地望着两人。
阮恬扶着秦沥去床边坐下, 又附耳靠近罗铭,他低低地安慰地道:“你要好好养伤, 活下来。”
罗铭说话很困难,像消耗着本就不多的生命。他挣扎着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缓慢又模糊地说:“我没……没……”
他说话时视线望着秦沥,秦沥表情平静, 眼底透着审视。
阮恬道:“你别说太多话,好好休息。护士说,你有话要说?”
罗铭继续道:“你们过来前,我……我见过一个人, 他很好看,过来向我问路。”他说着停顿许久,这才接着道:“我不受……不受控制,对,对不起!我也……不想……”他说得很困难,并且词句很不清晰,然而字字沥血,哪怕这时候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仍要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事实说出来。
“是一个跟我差不多高,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吗?”阮恬听闻真相呼吸一窒,又连接着追问道。
“是。”罗铭声若游丝地道。
阮恬转头看向秦沥,难掩眼底的震撼:“是彦秋。”他道,却又想不清楚,彦秋究竟是怎样控制罗铭的,莫非彦秋真有什么怪力乱神的邪术?但若是如此,他为什么不会任何的法术?
阮恬百思不得其解。
“你放心。”秦沥看向罗铭,终于郑重地发话道:“好好活下来,如果有万一,我会安置好你家人。”
罗铭给他当司机好几年,向来忠心耿耿,否则秦沥也不可能一直用他。他爸那次车祸过后,秦沥对司机极其看重,却没料到原因根本不在于司机,甚至很有可能,他爸的司机也是那次车祸的受害者。
罗铭闻言艰难地扯出笑,他想抬手,却又无力抬起来,半晌断断续续地道:“谢……谢谢。”
之后,阮恬又扶着秦沥离开重症监护室。走廊外,罗铭头发斑白的母亲远远走过来,短短几天时间,像骤然苍老了十岁,她满脸愧疚及痛苦。
三人擦肩而过,阮恬忍不住攥紧秦沥手臂。罗铭还没脱离危险,危在旦夕,他母亲这时候该有多难过绝望。
护士进入重症监护室查看罗铭病情,片刻后,又慌张焦急地冲出来。
阮恬停下脚步,转身看见罗铭母亲孤独无助地望着监护室内。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鱼贯而入,脚步匆忙。没一会,这些人又退出来,有人负责去向罗铭母亲解释情况。罗铭母亲身体猛地踉跄了下,险些跌倒在地。
罗铭最终没能抢救过来,阮恬心情随之变得低落,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几天之前,他跟秦沥,也险些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
因为这事,阮恬更黏秦沥了,自从发现喜欢秦沥后,他每天都像在发掘新的事物,以前看似平常的小动作,也不知怎地透着暧昧,就连秦沥对他说的话,他都能感觉到甜蜜的气息。阮恬为此觉得很纳闷,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他明明这么喜欢秦沥,爱跟秦沥在一起,喜欢听秦沥说话,更喜欢秦沥抱着他亲吻他的感觉。
只要能黏着秦沥,跟他时刻地腻在一起,阮恬便感觉格外的幸福甜蜜。
原来谈恋爱的感觉这么美好。
秦翔跟彦秋仍没能找到,像陡然人间蒸发一般。不过秦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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