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院外站了一群人，都是听说太子殿下醒了过来探视的，好巧不巧，刚好赶上出了事情，此刻都被拦在外面。

    纵火的小和尚死了，不排除有人杀人灭口。

    傅夫人身旁，傅青琅好整以暇地站立，她随意扫视了一圈，人还不少，看来云华寺礼佛的达官显贵的家眷几乎都在这里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藕色衣裙少女身上时，傅青琅停留了片刻，是那日遇到的采药少女，少女忽然看了过来，礼貌地冲她一颔首，傅青琅只好笑了笑，别过目光不再看她。

    屋内，宋承煊脸色不太好看。他上前向聂瞿禀告道：“殿下，纵火的小和尚被人杀了。”

    他赶到的时候，那小和尚已经毫无生气，喉咙上一条血痕，周身是血，手里还握着把缠金匕首，咋一看像是畏罪自杀，但之前搜查过他的身，连尖锐的物体都不可能留着，更别说是匕首了，何况，一个小和尚私藏利器，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床上半躺着的太子聂瞿似乎并不意外，只点点头，问道：“可有线索？”

    宋承煊微顿，平静的目光一瞬间突现利锐，他顿首回答：“尚无。”

    聂瞿并未多问，揉了揉眉心，摆摆手让他退下。

    宋承煊一出来，满院子的人立即围了上来。

    “宋大人，太子殿下如何了？”

    “伤势怎么样，可好些了？”

    “刺客之事可有眉目？”

    ……

    各怀心思的一群人喋喋不休，围着宋承煊询问一干事宜，宋承煊慎重地选择闭口不答，眼神一扫，就看到了一边站着看笑话的傅青琅。

    小丫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管看热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宋承煊无奈摇摇头，踱步过去的念头在看到傅青琅身旁的傅夫人时忽然打消了。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这天傍晚，云华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伴着寒意侵袭而来，将后山的桃花都打落了大半。

    天色暗淡，无星无月，密密匝匝的雨丝落在树叶上，顺着叶子滑进土里，润物无声，经一场雨，那叶片更加碧绿了。这一夜雨，将整座山都洗刷了个干净，却洗不净人心中的忧郁愁闷。

    聂瞿站在窗前，冷风一吹，不由拢了拢衣襟，胸前的伤口仍有钝痛感传来，他却顾不得疼痛。

    女子执一把油纸伞立在雨中，素白薄衫，披头散发，瘦弱的身躯仿似形销骨立，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看不出半点表情。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裙角全被雨水打湿，溅了些污泥在上面。

    被赵翦送回来时她仍旧昏迷不醒，醒来之后打了伞在他的院子里站着，什么都不说。

    透过那双乌黑的眸子，聂瞿仿佛看见了一个黯淡的光点，而里面，不知道是固执，还是不切实际的空想。

    聂瞿不动声色，手却微微蜷了起来。他们是怎么了？怎么就变成了这样？那一层一直隔在他们之间的薄薄的似有若无的轻纱，就这么被撕开，没有猝不及防，却让人不知所措。

    他想过，这一天总会到来的，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个了断，也许会是好聚好散一场露水姻缘，也许会是各有图谋互不甘心，他会很洒脱的放手，或者，不择手段地将人强留。却没有料到，这一切就像是镜花水月一场梦，美得让人舍不得——舍不得放手，也舍不得打碎。

    她是花，是月，是经年累月淤积起来的可望而不可即。

    聂瞿忽然间自问，是不是自己太怯懦了？没有勇气放手，也没有勇气抓牢。

    两人相顾无言，一个静静站着，一个痴痴望着，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管玉芜似乎是强撑不住，身子斜了斜，手一软，伞就脱落了下去，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聂瞿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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