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躺着一个皂衣短打的汉子,脸色清白,双眼紧闭,右小腿缠着厚厚的白布,早已经被血浸透。那个胖妇人扑在他身上哭喊着当家的,还不忘抬头咒骂冯大夫和医馆的人。两个人高马大,体格魁梧凶神恶煞的汉子,满脸怒气恶狠狠的瞪着医馆的人主要是冯大夫。
一个胖乎乎的穿团花锦缎的中年人,满脸的汗水和泥污不断地作揖陪好话,“两位好汉,这位好汉他腿上的伤口真心太长太深,不是不顾病人死活不肯接诊,都是我们医馆学艺不精。不行,您们换个地方看看,所有费用我们济世堂包了。”一个大汉一把攥着他的衣领,竟然提离地面,恨恨得冲他脸上就是一口浓痰“呸,还敢说不是欺负我们没钱。”胖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什么济世堂,就是个修罗场。”
结合围观的义愤填膺的人群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口伐,薛可儿大概明白事情缘由。汉子是山上猎户,右小腿不知怎么被划开一道约半尺多长的极深的口子。听闻济世堂是跌打损伤最好的,急急的送了来。冯大夫给上了药包扎,算是勉强止住血,奈何伤口过深,便实话实说“这腿以后怕是落下毛病。”
对于猎户来说,右腿落下毛病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便大骂庸医,抬了人另换医馆。换了几家,一看这么深的伤口都不愿意轻易接手,更有一家甚至说是被济世堂耽误了,他们现在可不敢接别人的烂摊子。病人几番折腾,伤口早已经出血,失血昏迷只能再次回到济世堂。济世堂老板就是胖子,也不愿意再接手。如果不是几人还寄希望他们能给治疗,怕是愤怒之下早将医馆拆掉。
薛可儿略为难地看一眼冬梅,再看一眼张远修,眼一闭,再睁开,跺跺脚,小声嘀咕“不管了。”
冲着两个大汉,大声呵斥“快放他下来。你们这样闹,能解决什么事?”大汉狠狠的瞥她一眼,见也是一个富贵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不把他们穷苦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主,鼻子冷哼,并不理睬。
“内子的外家是前太医院院判。”张远修冷冷的声音,震住在场众人。
虽然张远修很低调,很少在京城街上露面,但也是有不少人能够认出来的。刚才都光顾着看热闹,打抱不平,加之也没有想到会是大将军。此刻,一旦有人认出张远修,人群一阵激动地惊呼“大将军,战神大将军。”
薛可儿撇嘴,无奈地说“说重点,这位好汉现在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不是不能治。”人群顿时安静,所有的人都看向薛可儿。冬梅是担忧是无奈,张远修一闪而过的是震惊,医馆众人和围观群众是不可置信,大汉和妇人是不相信和绝地与生的激动。
一个围观群众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欣喜的叫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陈院判只得一女,也只得将军夫人一个外孙女,据说自幼常在院判身边陪伴,没准就得了亲传呢。”
妇人三人大喜过望,忙给薛可儿磕头,恳求她能大发神威。想那太医都是给皇帝,后宫妃嫔,皇子皇孙,最少也是公候之家的看病,那院判更是其中翘楚,在普通病人心中不外乎天神般的存在。
医馆的人,也长长的舒口气,终于有人结果烂摊子,治不治得好已经与己无关。再说,那可是骠骑大将军夫人,当朝贵妃弟妹,谁敢找她没脸。唯冯大夫,担心地说“夫人,您没有见到那伤口。”薛可儿轻轻一笑,安抚的说“总归要一试。”
气势全开的的大声吩咐“准备一根针,有桑白皮的话用桑白皮,没有的话用最细的棉线,一把锋利的剪刀,一把镊子,多准备些棉布,一起放在锅里大火煮开两刻钟,赶紧去。”“好嘞。”“有什么消炎的就是茵黄松柏之类的防止皮肤感染的药,快快煮的浓一些,就是器皿也务必一并煮了。”
听得众人心里一愣一愣,针c线,棉布干嘛用?缝衣服吗?唯有冯大夫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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