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困倦的模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月昙拉着小柳儿坐在了堂前的圈椅上,笑道“你们先去梳洗便是,左右也不急于一时。”
采蓝和采星不再客气,转身走出屋子各自拿梳洗的铜盆布巾,送热水的婆子等会该来了。
月昙这一路走来踏着花香听着鸟啼,先时人还很有精神,现在坐了下来却犯困。见身边坐着的小柳儿一副静不下来的样子,便道“你若是闷便四处转转,姐姐我打个盹儿。”
见她点头,便支起手肘、闭目养神,屋里点了炭火虽燃了一夜有些凉了,但温度还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好梦一场。
小柳儿在堂屋附近转了一转,蹑手蹑脚的走进了正屋的里间。
绕过橡木的四季屏风,脚下铺上了一层绣着墨色山水的毛毡子,墙侧左右各自设有五斗橱,正对着柳叶窗的是云杉梳妆台。柱上缠绕着杏帘,房梁上还挂着几盏走马灯,松木顶箱柜刻着喜庆的图案,椴木桌上的五彩瓷釉花瓶插着一束花房送来的水仙。
后罩房和厢房一般都是用来款待内亲女眷,摆置陈设绝不算简陋。
此时小柳儿憋着大气儿轻轻走向杏色床帐垂地的架子床,实在按捺不住想偷偷看一眼的好奇心,颤抖的手指拨开帐幔的一角。
眼睛从杏黄色的被褥一路移上去,一张苍白的面容闯入视线,心脏砰的揪紧。
她愣住了,那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孔!
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剩下的只有如鲠在喉的痕迹。
四五道,不,应该有七八道杂乱无章的伤痕凌虐在稚嫩的脸上。从眉角划入鬓处划痕的左一刀、右一刀,留下了深深地肉色痕迹,像是从泥里钻出的泥鳅。
那个女孩儿,年岁还不及她大吧?
小柳儿惊愕失色地捂住了嘴,清澈的泪花儿从明亮的眼睛里渗了出来。
她睡着还不能忘记现实中的痛苦吗,紧皱着稚嫩的眉头,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样的一张脸,是令人惊恐的,是令人厌恶的。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好难过,忍不住想去疼惜这个人。
格窗没有关好,有凉风从小柳儿掀开的帐幔处吹了进去,“呼呼”的风声敲击着窗沿。
她惊慌的转身去关窗,脚底心传来一阵似被静电的酥麻,鬼使神差的转过身,那个人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她。
“有风。”默默无言片刻,在冷得像秋雨般刺骨的目光中,小柳儿低下头心虚的道“你,你还是先躺下吧。”
握着拳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身不由己的走到床前,声音低的几不可闻“你,你想喝茶吗?”说完又自打脸面的道“你有伤在身,不能喝茶。还是喝水吧,送水的婆子还没来,再等等吧。”
尽管小柳儿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可惜迎着那凉飕飕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紧张的在这寒冷早上,居然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小柳儿。”
第一次觉得这名字好像,不够好听?心底生出一股羞涩。
可是娘说,贱名好养活。小柳儿,不俗不雅,管事妈妈觉得实惠就不改了,大格格也没说给她改个名字。哎呀真希望当初格格给她取个文雅的名儿,柳儿,又不是什么美好的花朵。
“小柳儿是谁?”仍然是低低的让人觉得压抑的语气。
“柳儿是我。”等意识到那人的意思,小柳儿闹了个大红脸,腼腆道“我是情客苑大格格身边伺候的小丫鬟。”
高阳盯着立于床前的小丫头,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生的,恩,不算难看。秀丽的脸庞还没有张开,穿着一身碧色衣衫,青绿色的罗绦系腰间更显身量未足。
可是有必要神情那么惶恐不安?噢,以她如今的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