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离开之后,王子山将沈元拉到偏僻角落。
沈元想起方才的事情,满脸怒容,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子山,你为何拦我?”
王子山颇为冷静问道:“沈兄,若是在下方才不拦住你,你想如何?”
沈元恨恨道:“我我自然”
“杀了他?”
王子山皱了皱眉,目光望向沈元,压低了声音道:“沈兄,别忘了这里是何处?这是韦刺史的庄园,你在这里杀人,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元此时恨不得将那裴安给生吞活剥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如此羞辱过。
王子山看着沈元心有不甘的表情,眼珠转了转,似在思量,随后说道:“沈兄还是冷静一些吧,这裴安可是杀不得的。”
“为何杀不得?就因为他爹是裴宗之?”沈元哼了一声,满脸不屑,颇为倨傲道:“裴宗之如今不过是个被贬谪的闲散官员,手上也没有实权,而我爹可是扬州别驾。”
扬州别驾在唐朝是从四品下的品阶,也是扬州刺史的副手,因为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而有此官名,也就是说在扬州城除了扬州刺史,便属别驾官衔最大了,乃是扬州城的二把手。
沈元便是倚仗着其父沈轩的权势,在扬州城骄横跋扈,为非作歹惯了,被他坑害过的老百姓也是不胜枚举,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那些百姓知道了沈元的来历,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么一个膏粱子弟,自然不会将已经落魄的裴府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主动去招惹裴安,却没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反被裴安戏弄了一番,所以才会如此气愤。
对面的王子山听他说完,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鄙夷,随后很快地掩饰过去。
他略一沉吟,还是开口劝道:“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裴家好得也是世家出身,而且沈兄别忘了,裴安的母亲可是江阳县主啊。”
“江阳县主?”沈元撇了撇嘴,“江阳县主不过是宁王庶出之女,本来就不得宠,这有什么的。”
王子山摇了摇头,心里同时暗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他想要攀附沈家,便也不能不提醒沈元,有些事情确实做不得:“不管怎么说,江阳县主毕竟是皇室宗亲,沈兄若是让人杀了裴安,那便是折损了皇家的颜面,到时候江阳县主一旦查到是沈兄做的”
王子山刻意停顿了一下,神情凝重,低声道:“江阳县主会放过沈兄嘛?宁王知道后会放过沈兄吗?陛下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轻饶了你们沈家吧?”
如此直白的话语,沈元自然也是明白了后果。
裴安可以打,但绝不可以杀
人一旦杀了,便挽不回了。
除非沈家的权势能够让宁王,甚至是陛下都有所忌惮,或者说陛下对沈家的宠信远远高于裴家与宁王,当然眼下来说,这都是不可能的。
想通了这一点后,沈元的脸色也平静了一些:“我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被那裴安给气糊涂了。”
说完这句,他的神情黯然,颇为失落,随后想了想,还是觉得怒气难平,抬头望着王子山皱眉道:“子山,我实在忍不了这口气,真的没有办法对付那裴安了?”
王子山双眼一眯,沉吟了一阵,似乎想出了什么办法,眼前突然一亮,随后走到沈元面前,附耳与他说了起来。
过程中,沈元原本一脸的阴沉,也终于有了笑意。
不过却是那种阴笑。
庄园里。
裴安随着引路的婢女走到前院之时,突然喊住了她,赧然笑了笑,问道:“那个c在哪里?”
婢女怔怔地看着他:“郎君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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