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近我们派出去的人能够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身边多了许多看不见的人,个个身手都算得上是顶尖的,虽然还没有办法与我们相比,但是如果真正算起来,还是为我们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死了一个。”扶风的声音低低的响在楚翡的耳侧,眸光闪烁了两下,似乎是想要叹一口气,但是语调自始至终都是平稳的,让人觉得他似乎确实毫无感情,在生死面前也一副毫不在意的无所谓模样。
楚翡坐在屋里,屋内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别人,窗户半开着,偶尔能听见几声清脆的莺啼,更多的却是寂静,连风声都听不清。楚翡端坐在窗前,面前铺着一张雪似的白宣,狼毫沾了一点儿枯墨,落在纸张上笔走龙蛇,似乎毫无思考,却画出漂亮又精瘦的躯干——他似乎是在画桃花,只是现在枝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听了扶风禀报的这些话,他的手的动作都没有半分的停顿,只是唇角轻轻勾了勾,泛出一点儿桃花似的笑意。这样几个呼吸的功夫,白宣上已经生出了枯瘦的枝干来,左上角留下大片的空白,看上去一点儿生机都没有,甚至显得有两分油尽灯枯之感。轻轻抿了抿唇角,他敛眸,将狼毫放进了笔洗里:“我知道了,死了的那个,拨出去一千两的银票,给家里人,也去买个好点儿的棺材,好好下葬。”
“是,已经去办了。”扶风低低的应了一声,自始至终没有抬起眸光看楚翡一眼,他停顿了一下,又抿了抿唇角,目光微微一顿,继续说下去,“接下来要如何?继续调查的话难度会比较大,但我们已经查遍了林大人的宅邸,确定东西在杨大人的手里,我们已经发现了杨府中的一个密室,确定了有东西在里面,只不过继续查下去,难度很大。”他的语调很平稳,像是毫无感情的在叙述这件事。
楚翡听到这儿,却微微勾起了唇角,他生得漂亮,冷着脸的时候像是九天上不染纤尘的仙人,笑起来,却又像是百花盛放时从中钻出的桃花妖,美的无可替代。他重新换了一支洁白的狼毫,显示过了一遍水,又浅浅沾了一点儿朱砂,手腕微微下压,就在纸上落下点点的花瓣来——于是枯枝在那一瞬间开出桃花千万朵,仿佛一时风至,万里皆是春。他似乎是很擅长一心二用的,手底下的动作不停,说话却也很有条理,甚至算得上是斩钉截铁了:“不查了,有什么可查的,我本来放出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试探闻莺,现在试探结束,又何必需要他们再去劳心费力。”
扶风却像是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楚翡会这样说,他那张永远显不出神情的脸上虽然没什么波动,但是眸光里的神色显然是茫然的,他甚至微微抬起了头,目光克制又极其有礼貌的落在了楚翡的袖角上,没有去窥楚翡那张绝色的脸的万分之一:“那我们接下来应当?”
“等。”楚翡在说这个字的时候,那一支沾着朱砂的笔也已经被扔进了另一个水还澄澈的笔洗里,红色的朱砂在水中很快蔓延开来,仿佛那不是什么燃料,而是滴进去的一滴鲜红的心头血,在水中扩散成花朵的形状。楚翡最后提了一根细细的狼毫,沾了一点儿墨,开始在右上角落款。他没有带自己的私印,这张画作也不过是一时兴起,他只落了一个“翡”字,就停了笔。
扶风带着疑惑的语句传来,他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楚翡的话,尾音微微上挑起来,似乎很是茫然:“等?”
“是啊,等。”白宣上的画已经彻底完成了。枯枝从下生起,有些杂乱无章的感觉,并不是笔直的,但枝头总是尖锐的,是直直的冲着各个方向,没有半点儿柔情,仿佛要将这张白宣撕破似的。可在那枯瘦的枝干之上,落着一点一点,随即连成一片片的桃花,有些桃花是完整的五片花瓣,有一些却像是被风摧残过,残留着空空当当的那个点,花瓣落在地上,或者因为风的吹拂而落在尖锐的枝头——就是这样的柔情,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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