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朝着住着阿悄的那个小院走,他手中拎着的木盒只剩下了一个,似乎是特意挑拣过里面的菜品,听人说得了天花的人多吃肉和蛋总是好的,他几乎装了整整一盒,声音里都带着喜悦:“阿悄,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妇人紧接着也走到门口来,冲着顾雁飞抱歉似的一笑,又拎起被阿冼放下的那几个木盒,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想来是去找分散在大院里的其他灾民了。顾雁飞站在小院门口,听着里面阿冼兴奋得停不下来的声音,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为什么不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令羽停在了顾雁飞身后,他的声音低沉,又仿佛有蝴蝶在顾雁飞耳边振翅。
顾雁飞轻轻抿了抿唇角,叹了口气,脸上带了一点儿无奈的笑意:“令公子得过牛痘吗?”
“自然没有。”令羽摇头。
顾雁飞又是一笑:“我也没有,那进去做什么,送死吗?我没有时间在这儿耽搁,令公子若是想进去,随意。”顾雁飞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里闪着狡黠的光。
令羽无言,只得轻轻耸了耸肩。
院内的阿冼也正好和阿悄说到这一件事,他将令羽在酒楼里和他说过的话挑拣了一部分说了,说自己感染过牛痘不怕再会感染上天花,又安慰阿悄要好好吃饭休养,贵人会从江州带着大夫来给她治病,她一定能够好起来,让她不要太过忧心。他兴奋的声音鼓噪在顾雁飞的耳膜里,顾雁飞也头一次没觉得这是一种聒噪。
“他们没有得过牛痘,还是怕天花的,就在外面。阿悄你要去看他们?”阿悄似乎身体实在是很衰弱,今天下床又朝着顾雁飞跪拜这种动作透支了她太多的体力,就算是顾雁飞有无比敏锐的听觉,也有些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一段停顿之后,顾雁飞听到阿冼担心的询问。
阿冼似乎又问了一遍:“你不要紧的吗?”
“不要紧的。”女孩细细软软的声音传进顾雁飞的耳朵里,阿冼最后应下一声。顾雁飞轻轻抬了抬眸子,看着阿冼小心翼翼的扶着少女慢慢朝着门口走过来,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担心天花的传染,两个人在院子中间就停下了脚步,他们相隔了一段距离,暮色昏黄,顾雁飞还是能够看到少女在看到两个人的时候眸光里闪过一分真切的感激,她似乎是想做一个行礼的动作,但是身体的不适让她做出这样的动作也有些困难,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多谢三位贵人相助,此恩,阿悄当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顾雁飞听着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无法说出觉得那里不对,只轻轻一颔首:“无妨的,既然相逢便是一个缘字,能够帮上一点儿就是一点儿。你若是真的想谢,还是谢谢我身边这位公子罢,他帮了很大的忙。”
听了这话,阿悄的目光在令羽身上停留了一瞬,或许是这样闪耀的容貌和风姿让她眼睛都觉得被晃了一下,她连着眨了两下眼睛,怔愣了好一会儿,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悔意,她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一瞬间的沧桑感让顾雁飞都觉得心惊,只是很快,她又低下头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阿悄多谢公子。”
令羽摇了摇折扇,轻轻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必了。我回去就吩咐下人去接大夫,来去大约需要四五天的功夫,这段时间好好修养罢。”
再寒暄几句,阿冼就将阿悄扶回了房间,顾雁飞最后跟他说了两句,又吩咐尺素回客栈去取一些银子来,在阿冼身边留下足够他们生活一年的银子,顾雁飞婉拒了他们再留一些时候的请求,迎着夜风回到客栈里去。
顾雁飞没有先回到自己房间里去,而是先抬手敲开了妆迟的房间门,妆迟似乎正在灯火之下沉思什么东西,被顾雁飞的敲门声惊醒的时候眸光里还带着怔忡,直到顾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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