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令羽似乎还微微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得意一些什么。
顾雁飞瞥过一眼,只觉得有些头痛,看着被令羽打断而有些不知所措的阿冼,言简意赅的颔首:“你继续说。”
阿冼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他初到夏州的那半年,原本一直让百姓困扰的周边的山匪也安分下来了,正逢春夏,他甚至拨了不少夏州的官兵来帮百姓种地春耕,很快就得到了好名声。然后那一年到了夏末,夏州大雨瓢泼,连连下了十二日,漓江和涵江两条河水位暴涨,原本用来浇灌田地的那些水全部倒灌进快要成熟的田地里,甚至淹没了不少在田地边的屋舍,别说是田地,一时之间生灵涂炭,夏州死了不少人。”
顾雁飞微微点头,这件事她清楚,也就是在前年这件事发生之后,当今皇上才派了原户部侍郎临大人携十万两白银前往夏州修建堤坝治水。她轻轻颔首,指尖在下颚处蹭了两下,忽的一抬头打断了他:“你说那一年夏州死了不少人,你是不是当时就应该在那之中?”
“你怎么知道?”阿冼听了顾雁飞的询问,几乎要把惊愕两个字写到脸上去。
他眸光里的黯然没有逃过顾雁飞的眼睛,顾雁飞微微遗一怔,想来是之前开口太快而触碰到了他心中的伤口,去提茶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抿唇浅浅说了一声抱歉,又颔首:“继续说罢。”
“你说的没错,当时我家就住在田地边上,那一日正逢集市开市,我与母亲一早就冒着雨去集市上买东西——连天大雨,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买了东西要回去的时候,却被堵在了城门口,被告知外头田地已经被洪水淹没,再也回不去了。我和母亲顿时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人,身上那些银两早在集市上便用尽了,我们两个人撑了三日,还是沦落在了街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张大善人,他一向乐善好施,在张府门口施粥的时候看我和娘亲可怜,就把我们孤儿寡母两个人收了下来,我们自此以后在张府安了家。”
说到这儿,阿冼的眼瞳里似乎亮了亮,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刚才那些黯然被光芒吹散,只不过很快,又沉寂下来:“洪水这件事发生之后,夏州郡守杨大人痛不欲生,开仓救济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的跪拜天地,说是他治水不利——天灾天灾,如何又能算作是他的错?当时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为他的所作所为所感动。”
“可惜好景不长,夏州虽然本有粮仓之称,每年岁供多,城内的库房也有不少余粮,但是拼不过灾民人数众多,他拿出所有的粮食来救济,却依旧跟不上消耗的速度,州郡库房里的银两拿出来买粮食,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些家中有存粮的巨富和梁商,忽的心照不宣似的,提高了粮价。”
顾雁飞微微一愣,随即在心中叹出一口气——天灾人祸,最是发财时。这样的行为恶心却无可厚非,毕竟粮食是他们的,价格是他们定的,就算是一郡郡守,也不能用暴力手段让他们拿出粮食来。
“只有张大善人没有,他甚至相比于前一年降低了粮价,只留下了足够府中一年多的开销用度,剩下的,全部卖给了郡守。”阿冼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要如何开口,开口的那一瞬间,却让顾雁飞怔住了。
顾雁飞不是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好人,但是这位张大善人为商却不以利为先的如此博大宽广的胸襟,还是让顾雁飞觉得叹服,可是紧接着,这句话之后隐藏的祸患也接踵而至。
“他不提价,甚至还向下降低了价格,这样的行为,其他的粮商会愿意吗?”被顾雁飞瞥了一眼之后就乖乖的坐在一边没有再开过口的令羽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他手中的折扇敲在手中上,脸上邪肆的笑容不改,眉眼之间却透出几分幽深意味来,显然是在沉思一些什么。
顾雁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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