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顾明朗气喘吁吁地推开病房门。
宋父宋母被突然闯入的他吓了一跳, 齐齐回头。
宋父目光落到他怀中的小橘猫身上,一惊:“美美怎么了?”
顾明朗仿佛没有听见, 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宋母眼神暗了暗:“知秋还没醒。”
不会的,不会没醒。顾明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人, 每走一步,好像走向天堂,又好像走向地狱,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唔”床上的人溢出一个无意识的音符,房间里的三人一僵,连呼吸都忘了。
“知知秋?”宋母不可置信地喊道。
病床上的人睫毛动了动, 慢慢睁开双眼。
“知秋醒了,知秋真的醒了,老宋, 我们女儿醒了!”宋母喜极而泣。
宋父双手亦激动地颤抖,狠狠握了握:“我,我去喊医生。”话落转身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远远还听见走廊里传来一声失态的大喊, “医生,我女儿醒了!”
宋母抹掉眼泪:“知秋, 你感觉怎么样?”
“渴。”宋知秋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久不说话声带粗粝的像沙漠。
“我给你倒水。”宋母拎起水瓶晃了晃,里面滴水未剩。“我这就去打水。”
病房里只剩了两个人。
顾明朗走到床边, 眼底仍带着一抹残红。
宋知秋抬起手指轻轻碰碰他垂在床边的手, 嘴角牵起一个虚弱的笑:“铲屎官, 果篮呢?”
直到这一刻,顾明朗才有了真实感,抬手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下:“反正还没付钱。”
呼啦啦门外闯进一堆白大褂,宋知秋和顾明朗被分隔在人潮两端,眼神好似剪不断的线,彼此牵连。
检查完,医生宣布她一切体征正常,从此便是漫长的复健过程。
九月,学校开学,宋父放下心头一颗巨石,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乐呵呵地回学校报道,宋母早在女儿出事的时候便申请了停职,所以宋知秋的复健之路由她和顾明朗陪着。
说实话,宋父宋母都不知道顾明朗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准女婿,仿佛省去了起因发展经过,两个年轻人一下子跳到热恋阶段。不过,宋父宋母对自己这准女婿十分满意,
这天,复健完宋知秋坐在地板上擦汗,顾明朗递过水壶。
宋知秋背过手不肯接:“不知道我手没力气拧不开嘛,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宋母恰好从门外进来,贴身的旗袍,精致的盘发勾勒出她端庄温婉的气质。她看不过眼,轻轻拍了宋知秋一巴掌:“尽欺负人家明朗。”
“哎哟,”宋知秋假装呼痛,“我醒了妈妈你就不爱我了。”
宋母拧拧她脸颊:“人家明朗天天把你捧手心里,你就使劲作吧。”
“阿姨没事的,”顾明朗笑笑,将拧开的水壶递到宋知秋手里,“只要知秋开心就好。”
宋母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勾起宠溺的笑。
复健室的窗户正对着出事的那条街,坐在宋知秋这位置,还能看见买果篮的水果摊。
那天陈回伤势过重,不治身亡。陈建国知道这个消息后心念俱灰,对所有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庭审那天宋知秋坐着轮椅去了,看见陈建国两鬓斑白,脸上皱纹丛生,仿佛老了十岁,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当初绝望无助的宋父宋母,不禁感慨这就是报应。
出神间胸前一凉,宋知秋低头,看见顾明朗将一条项链挂到她脖间:“这是什么?”
“美美的骨灰,我想你会想留着。”
宋知秋抬手握住吊坠,仰头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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