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白绥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柔软而又温暖的床垫上,这种温暖如同朝阳一般,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草香味。一切都仿佛一场梦,父王和母后应该在大殿里等待自己用餐,二叔父正拿着刚刚从人界带回来的肉干等着和自己说人界的新鲜事儿,他必须醒来了,要不然哥哥们又要嘲笑自己是个懒虫了。
白绥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类少年的脸,白绥转动着眼珠不自觉地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正在熟睡的少年的脸:长长的睫毛、一双细长的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还有那稳稳的呼吸声。
自己正蜷缩在这个人的臂弯里,原来那股子让人安心的草香味也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可自己这是在哪儿呢?
白绥环顾四周,印入眼帘的是嶙峋的山洞,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把他立刻拉回了现实,原来一切都不是梦,他的族人都被杀死了,他的父亲将他藏在山洞里也不知所踪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贪婪的人类,在他眼前的正是一个人类!
愤怒再次充斥着白绥的大脑,双眼变得如同血色一样鲜红,他竖立起了全身的毛发。
熟睡中的谢蔽感觉有些扎手,迷迷糊糊睁地睁开眼睛,正准备舒舒服服来个清晨吸狐行动,就看见眼前的小狐狸从自己的手臂中弹起,一口咬上了自己的手臂。
“嘶,痛!”人类少年吸狐不得反被咬。
白绥与谢蔽保持着一段距离,弓着腰伺机而动,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人类手上的所谓法器。
“你别乱动,会流血的!”眼前的少年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说道。
白绥看到自己的腿上绑着绷带,伤口在疼,绷带上已经溢出了血。然而他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谢蔽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来招了招手,企图和白绥建立友好的关系,然而白绥并不领情。
这招不行,还有下一招。谢蔽转过头去,假装四处看风景,还在自言自语哼着小曲儿,小狐狸满头雾水差点以为自己遇上了个傻子,可就在这时,谢蔽转过身来扑向了小狐狸,紧紧地将他箍在了怀里,白绥内丹无法凝结成气,竟被眼前这个人类抱得动弹不得。
大意了!白绥再次一口咬上了谢蔽的手臂,谢蔽忍着疼痛却也没有撒手,摸着小狐狸的头安抚地说道:“没事了,我会保护你的”
白绥看见看见人类少年的手臂被自己咬的血流不止,却依旧紧紧抱着自己不放,护着自己受伤的腿不让自己乱动。这个人是傻了吗,他不疼吗?
头顶一阵温暖,眼前的这个少年把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给了自己一个亲吻
白绥有些恼羞,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了,也许是谢蔽身上草药味安神的作用,也许是被眼前这个不要命的少年搞蒙了,白绥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眼睛也终于恢复成了平时的琉璃灰色。
谢蔽小心翼翼地为白绥重新包扎好伤口,将他放在了柔软的草垫上,这才开始给自己的手臂包扎。
也许刚刚强行运气,白绥觉得自己体内又开始翻滚起来,是毒性又发作了,一阵阵的疼痛让白绥坐立不安,他的脑袋也变得混沌起来,这毒居然可以扰乱心智。
小狐狸能够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掌正在安抚着自己,仅仅一瞬间的光芒照进了白绥的心里,可是很快又被心中的黑色大幕笼罩了起来。
正当白绥觉得自己已经被混沌淹埋,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时,悠悠的笛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笛声清明敞亮如天界神明的颂歌,居然穿透了白绥的意识。
白绥循着笛声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居然从混沌之中浮了上来,他睁开眼睛,看见少年正坐在洞口横笛,傍晚的阳光洒在少年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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