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侧过身,漫不经心道:“皇兄还不知道吗?行馆昨夜被上百名刺客围攻,等杜林两位大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伤惨重了。”
李疏一双温和的眸子暗了暗,他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不过他听到有林媵扬的参与也就放心多了:“长乐郡主可有受伤?幸亏本宫昨日见行馆守卫疏散,便把府上的侍卫拨了些过去,想必他们会保护郡主安危的。”
虽然楚昭华在秋猎上曾经力压楚棘,为西唐的武将们挽回了一些面子,可在太子心目中,也没太高看她的身手,他不通武艺,根本不知道楚棘的武功有多强,也不知道楚昭华取胜有多艰难,他一直都觉得她也就是比一般女子武艺好些罢了。
李毓轻笑:“皇兄府上的侍卫所幸存的也不过人,而且均身受重伤,若没有郡主帮扶,恐怕他们今后再也见不到皇兄你了。”
李疏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把这震惊的神色掩盖过去:“郡主无恙便好。”
行馆被袭的事情的确是大事,可是跟今日他准备弹劾李毓的事情一比,根本无足轻重,再说他已经知道楚昭华安然无恙,裴相愤怒也是因为他的女儿在长安受到了生命威胁,可她到底在明面上还是南诏的郡主,和他们西唐的重臣比起来,分量还是轻了少许。
“圣上到--闭朝天门--”
随三声金鞭抽响,西唐显宗走到龙椅前,衣袖轻拂,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底下恭恭敬敬站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朝臣跪倒一片,山呼万岁。
西唐显宗帝缓缓启口:“众卿免礼。何事需奏?”
太子低下头,慢慢地勾起了嘴角,他今日动的并不仅仅是一个户部侍郎,而是要趁此机会把李毓在户部的势力清洗出去,他已经安排好弹劾的官员,只等引起圣怒时出来说几句话,别看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足矣令父皇对李毓更加愤怒。
“微臣有事启奏--”行伍的最末突然蹿出来一个官吏,他甚至还穿着靛青蓝色的官袍,靛青色的官袍也就昭示那个官吏最高也不过是个正五品,“微臣想要弹劾五城巡使林媵扬林大人。”
五城巡使是正六品的官,虽有实权,却上不了议事的内殿,只能在殿外等候。
弹劾林大人?
有些臣子禁不住轻声议论起来。
林媵扬虽然官不大,却是握有两万士兵的实权武将,若是可以,谁都不愿意和他作对,可现在一个御史台小官竟然在陛下面前弹劾他?
“哦,你想弹劾林媵扬什么?”西唐显宗皮笑肉不笑地瞟了太子一眼。
李疏感觉到父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顿了这么一会儿才慢慢移开。林媵扬是太子一派的人,这件事朝中人大都知道,他是堂堂一国储君,手下有些得力干将并不稀奇,可是知道归知道,没有哪个在位的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在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这到底把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处?
西唐显宗即位近二十年,曾大胆妄为的人评价他行事中庸,潜台词就是,他虽然没做过什么大错事,也绝对没做过任何利国利民的好事,偶尔还会行一些糊涂事,这样的皇帝,既不会成为被后世唾骂的昏君,也没机会跟明君沾上一星半点关系。
可再是毫无建树的皇帝,也绝不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瓜分朝堂的势力。
“微臣想要弹劾林大人玩忽职守,置陛下龙体安危于不顾!”那个御史台的官员义正言辞地开口,“微臣听闻,昨夜数百名刺客入了内城,请圣上明鉴,试问数百名刺客是如何进入内城的?当他们进入内城后,林大人才领兵姗姗来迟,可见长安守备之松懈,这样如何能保陛下龙体康健?”
昨夜根本没有数百名刺客,只有一百名出头,可是这句话却不能当场反驳。
“竟有此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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