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史氏别过头,没有理会贾敏眼底的震惊:“可这又怎样呢?她们的存在,本就无时无刻不在扎我的眼。”
这个时候,她又选择性地遗忘了她之前所说的“宗妇职责”。
贾敏这才意识到,她的印象中的母亲从来就是贾史氏愿意让她看到的假象,而真实的贾史氏,其实是个极度自我的人。
相处十几年,她竟从未真正了解过的自己的母亲,所以最后自己唯一的女儿会落得个泪尽而亡的下场,又怎会只是如海与贾史氏的责任?
她自己不也一样识人不清?
想想前世,自己在如海与黛玉面前说了荣国府与母亲多少好话吧
贾敏强忍泪水。
虽觉得女儿因为一个荒谬的梦就脑子发热地抢了庶姐的婚事太蠢,而因此与自己生份这事更是让人恼恨,但贾史氏毕竟是真心疼爱贾敏的,所以仍是开口劝她:“敏儿也不必担忧,定南侯府的庶子能娶到你是他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有的福气,若他们敢对你不好,直接和离了事。有荣国府在,谁也不敢对你多加置喙,到时母亲再为你挑选一门上好的婚事。”
这也就是娘家给力,也愿意为出嫁的女儿撑腰才有的底气了,若是换了那三个庶女,谁管她们?
贾敏却摇了摇头:“我觉得定南侯府庶子也挺好的。”
既然前世三姐能过得那么好,不是因为定南侯府庶子,她也就没必要将婚事换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三姐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连嫁给定南侯府庶子都可以把日子过得让京城所有女人羡慕嫉妒恨,那嫁给比定南侯府庶子更好的如海,想来只会过得更好吧?
至于她?自己做错了选择,自然要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贾敏很快离开了贾史氏的院子。
等她走后,贾史氏的屋子彻夜灯火通明。
敏儿方才说的那些话,贾史氏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以为然。其他倒还好说,她也确实觉得那些事像个笑话,可让政儿袭爵这件事,她确实不止一次地在心底想过。
当然,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至少在如今,贾史氏周围的人都只是觉得她偏心贾敏和贾政,对从小被抱养到老荣国公夫人院子里养大的长子贾赦态度不怎么好。但这些偏心都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旁人嘀咕几句也就算了,没人放在心上。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
可敏儿是如何知道的?
会不会这件事才是敏儿真正想同她说的话?
提醒?还是警告?
贾史氏捏着一串儿佛珠,手指不停地转动,眼神晦暗不明。
一
离开的贾敏也正在想这件事。
她也是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后,才反应过来,母亲反驳了几乎所有事,却对跟她有关的让两个儿子不分长幼一事半字未提。
原来母亲这么早就对大哥有了这么大的隔阂吗?那大哥后来那些“避居东院,整日饮酒作乐c与小妾厮混”的行为,真的是他本心想做,而没有母亲在其中作梗吗?
不行,她明天一定要见到父亲,将这些事告诉父亲,让他做好夺嫡失败的准备。
只要父亲活着,后来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等贾敏辗转反侧半宿终于睡着后,一直跟着她的那只不起眼的飞蛾才再次从灯罩上起飞,回到了贾数的院子。
贾数收回落在飞蛾身上的精神力,飞蛾直接坠落在地上,好一会儿,似乎察觉到没有危险了,才扑扇几下翅膀从地上飞起来,又扑到了灯罩罩着的烛火上。
屋内寂静无声,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晌午,贾数吃过饭,正躺在小榻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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