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声,阮心甜的肩膀就像被按了什么按钮似的垮了下去,她低低的“嗯”了声,回身打开门,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然后才重新回到家里。
魏国兰看了一眼阮心甜空了的手,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楼梯走到一半,她居高临下的转过身,看了阮心甜一眼,眉心重又蹙起:“想继续学声乐?”
没有主语的一句话,外人听起来大约就像打哑谜。
阮心甜固然是能听懂的,但心里难免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无力感。
这个站在楼梯上的美貌高挑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可是只有在对她不满的时候,魏国兰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
别的时候,魏国兰对阮心甜说话,几乎从来都是没有主语的。
魏国兰出生在书香世家,受过良好的教育,待人接物优雅得体,就连对家里的阿姨,凡有事开口,她都是以“您”开口做祈使句。
却唯独对阮心甜,魏国兰永远都是这么的……
别扭疏离。
阮心甜今天第二次搜肠刮肚的为一件事找形容词,找到之后却没勇气再说出来。
她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还是不了。”
母亲说的声乐,跟阮心甜自己喜欢的完全是两种东西。
阮心甜喜欢流行音乐,魏国兰却觉得既然要学唱歌,那必然要古典的优雅的才是好的,于是为她请来的都是美声老师。
阮心甜委婉的表示自己喜欢中式古风,魏国兰又干脆为她请了京剧昆曲老师。
“经典的才是有审美价值的,流行的之所以最终都会被淘汰,因为它们作为消费产品,只有商业价值,没有艺术价值。”
面对阮心甜的抱怨,她的父亲阮清行如是说。
阮清行和魏国兰不愧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不仅在艺术上有着相同的追求和默契,就连日常琐事,对女儿的教养,等等这些方面的三观,全都出奇的一致。
于是在这个家里,魏国兰和阮清行是壁垒坚固的“非利人士同盟”,而阮心甜则被孤立成了一个永远也无法令父母满意的“没有同盟的大卫”。
魏国兰在被阮心甜拒绝之后并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她端着茶杯转身继续往楼上的工作室里走去。
厨房里吴阿姨已经开始忙碌,阮心甜看到料理台上的送餐托盘上已经摆了几个菜,知道从现在开始到晚上睡觉,她不会再有机会跟阮清行还有魏国兰打照面了。
他们又要在工作室里吃晚饭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阮心甜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站在玄关处,望着装修精致处处充满艺术气息,就连茶几上的摆件儿都精确到光影角度的这个“家”,阮心甜忽然就没有了走进去的欲望。
厅堂的大门咔的打开又关上,屋里却没人听见没人在意。
阮心甜忽然就非常想吃刚才那一碗被她扔掉的烧仙草。
包装的那么严实,就算扔进了垃圾桶,应该也还能吃?
就算不能吃又怎么样,这个瞬间她就是想吃一口“不能吃”的东西。
然而阮心甜四处张望,发现走廊里的垃圾桶不见了?!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刚刚过收垃圾的钟点,垃圾桶还没换上新的,垃圾车应该就在楼下。
阮心甜甚至连电梯都没等,她飞奔进地下通道,小皮鞋在奔跑中让她踩的哒哒响,往往乖巧精致的款式都不怎么实用,跑了几层楼阮心甜的脚趾就已经被磨的生疼,大约是磨出了水泡。
但这种疼却隐隐让她压抑的心情得到了短暂的释放,阮心甜咬牙忍着,脚步一刻不停,跑出了一头的汗。
不知道该说她运气好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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