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出正月的天气格外的冷,官道上厚厚的积雪能够淹没人的大半小腿肚子。因为还未出正月,除了寥寥无几的因为公事而出京城的那些官差,会驾着马车压一压这厚厚的积雪,便在无人会来这寂寥的官道上了。
在这万物寂灭的季节,鸟儿飞花儿萎,只有几多傲梅盛开的时节。
有一老一少共骑着一头略显老态的马匹出现在了这官道上。
老马走的有些缓慢,但是并不显得如何吃力,只是因为雪太厚了。马蹄踩下去,往往要拔一会才能走出下一步,这些短暂的时间积累起来,便显得马匹速度慢了许多。
“你说老黄是不是老了,怎么走的这么慢。”坐在老人怀里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稚嫩的面容分不出是男是女,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厚重的麻布服,脚上的靴子已经破了个洞,冷风喜欢往洞里钻,少年连忙把脚塞进了老人的腿部和马肚子之间。
老人感觉到了少年的小动作,所幸走的是管道,并不怎么需要去用腿拍马肚,也就悄悄的挪开了腿,好让少年的双脚能够躲避这场风雪。
老人打了个哈欠,呼出的热气在这冷风中变得可见,拍了拍自己身上充满了破洞和补丁的衣服上的雪。约莫有手掌厚了,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积雪,因为气力护体的问题,早就已经寒暑不侵入了,抖掉这些雪的动作也只是因为习惯而不是因为冷。
“哪呢啊,老黄当年和我出长安的时候就是这样副衰样,早上醒了也衰,晚上跑累了还是衰,睡了一晚衰样还是不变,我早就想明白了,这马之所以这副要死的模样,就是想装累偷懒。”
少年将信将疑的看了眼老头,然后轻轻的拽了拽马背上的鬃毛。名为老黄的马吃痛,连忙叫了两声,然后加快了脚步,雪花被马蹄带的四处飞溅。
“真的诶。”少年笑了笑,自从被这位老人带走以后,已经走了两个月有余了,见到的都是不曾见过的人与事,这茫茫大雪在南方也是不多见的。
老人看见少年的笑脸,原本阴郁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许多,自己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回过长安了。五年还是十年?老人早已记不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人与事还剩下多少。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几根脱落了下来,已经不是少年的黑色了,而是属于暮年的银白色。老人笑了笑,还好自己老了也没秃顶,当年最为担心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发生。
又走了一些时辰,太阳爬到了天空最高处,原本刺骨的呼啸风雪也已经停了下来。
老人勒住了马,先翻身下了马,然后小心翼翼的接住了因为身高而不能一个人下马的少年。老人佝偻着身子,从马匹上拿下了一些木柴和干粮。
这些木柴都是一路上搜寻的,不然这冰天雪地的想找一份干柴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干柴哪有烈火,没有烈火哪有热乎饭吃。
老人将装着粮食的那份包裹丢给了少年,包裹精准的掉落在了少年的怀里,少年拔出被积雪吸住的靴子,然后牵着马跟在老人的身后,走到了一颗枯树下。
老人用脚踢开了树下的积雪,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木剑,木剑做的并不如何精细,反而像是稚童随手用刀削出来的一般,剑身坑坑洼洼甚至有些歪扭,剑刃处也时利时钝。
老人挥了剑,原本还剩余的些许积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那湿润的土地也变得干涩了几分。
老人将木剑插回腰间,蹲在伸出食指,在那片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火字,然后将那些包裹里的干柴放在了那个火字之上。刚放上去,那根算不上多么干燥的枯柴立刻自燃了起来。
“小梦子,东西串好了没,火点起来了。”老人不断的把粗长的柴撇成小段,方便火焰燃起来,不断的用手扇着风,让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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