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说道，“这些，麻烦全都拿走吧”

    严楼当着他的面进进出出四五次，才把东西全都拖进去了。

    当然，这个举动十分大胆而危险，但严楼也是一番深思熟虑才决定的。

    首先这是个乱世，没人会注意他这个收破烂的，他说这样的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他是贪心要哄骗东西。

    只有真正处在绝境，但又不甘心的人，才会真的听进去，而且这些人本来就走投无路，即便是泥潭也要一试。

    所以他不担心这样的人会揭发他，再说了，揭发他也没那么容易的，除非他自愿，否则不可能表演大变活人的。

    别看那些红卫兵看起来横冲直撞的，实际上一个个是冷血的利己主义者，谁，抄谁的家会得到最大的利益，一个个的都门清儿。

    而他，不过是一个收破烂的，在别人眼中，或许也和破烂差不多了，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他们动手。

    沈先生退休之前是北京政府要员，退休之后也是燕京大学的名誉校长，学问和威望都很高，他亲眼目睹了严楼的本事之后，通知了一些朋友，当然，沈先生很具有说话的艺术，根本没提严楼的异常，只是含糊带过，但对物品的安全性却做出了保证。

    尽管有些人对此表示怀疑，然而都相信沈先生的人品。

    很快严楼收到了越来越多的东西，不过，因为白天目标太大，都是在夜里进行的。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严楼拿着孙凤玲用旧衣服做的鞋垫来到沈家，却发现沈家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白色的封条。

    他在门前徘徊了很久才离开。

    不知不觉，日子已经到了阴历的九月，深秋已至，一阵北风刮过，树上还沁着绿的树叶扑簌簌的往下落，迅速积满了街道。

    严楼每天大早上总要先去路边扫落叶，装满一大竹筐背回家，然后再去收破烂。

    秋天来了，冬天也不会太远了，除了要囤些粮食，还要囤些柴火，严楼时不时会跟着徐大哥一起去山上捡枯枝，而这落叶，是最好的引火柴。

    红卫兵号称破四旧，所以严楼收了不少旧衣服，有花花绿绿的旗袍，也有做工严谨的衬衫西服大衣，还有各种各样的皮子货，虽然款式是旧的，但料子都是好的，孙凤玲有一双巧手，她先去黑市买了一包染料，把裁好的料子统统都染成了深蓝色，然后开始缝制各种衣服，有外穿的列宁装，也有半袖的衬衫，还有裤子等等。

    那些皮毛衣服不能染色，但她将衣面子都换成了深蓝色的，做好的羊皮袄咋一看很不起眼，特别朴素，穿着又暖和又大方。

    严楼将这些衣物拿去黑市，卖的价钱都不错，但他身上是不敢留太多钱的，只留了五十块应急，其他都买成了粮食。

    因为天越来越冷，黑市上的粮食也越来越贵。

    刚进十月，北京下了第一场大雪。

    孙凤玲用深蓝色的布给全家人都缝了一身棉袄棉裤，里面絮上了棉花，为了怕别人看出来是新衣服，还特意在上面打了几个补丁。

    然而严楼穿着棉袄棉裤还是冷，这窝棚和正常的房子不一样，寒冷不是从窗子里进来的，而是四面八方都漏风。

    即使是缩在被窝里也感觉不到温暖。

    白天还可以烤烤火，晚上怕有危险是不敢点的，因此，严楼常常半夜的时候被冻醒。

    其实他发现好几次孙凤玲和青青也被冻醒了，只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而已。

    隔了几日，雪化了，但外面的路还是泥泞的，虽然家里的粮食够吃了，但严楼觉得，一整天缩在那个窝棚里感觉很糟糕。

    他戴着一只破帽子出了门。

    街上行人不多，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大运动告一个段落了，街头上的红卫兵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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