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集,作为顺道洲一洲道统下辖,负责关押触禁者‘南冠’的其中一方洞天福地。
此方洞天数百年来的掌管者,童氏家族渐渐走向衰落。
初春。
河间集。
不走篱笆过,不知篱笆破。
河间童氏家族一脉单传的第二十四代玄孙,白衣少年郎童云开,此刻正站在萧瑟的街巷里。
望着如今破败荒芜的大宅院门口,一副脱了墨迹且对仗算不得工整的对联,嘴中喃喃自语,心中也泛起酸楚与苦涩。
立定根脚树起脊,他日云开定胜春。
“胜春,屁的胜春。如今云未开,春也未了。人怎的就没了!“
从小被爷爷童胜春养大的少年郎,想着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在不久前,一个冬寒料峭夜里撒手逝去。
便见他抬头举目似要望尽天穹,右手食指倔强的摇指苍天,放声呜咽道:
“贼老天儿,贼老天儿,贼老天···”
····
“哎哟哟,瞧着这多可怜的俊俏小郎君呀!”
蓦然,一声突兀的女子尖锐嗓门响起。
“从小没了双亲如今那苟延残喘的童家老头也没了去,真叫我这妇道人家看不眼了,只是叫出的麻雀儿不长肉,你还是小声些,担心你这身皮包骨头也一齐没了。”
少年童云开没有回头,只是泪眼婆娑的脸上带着一丝冷厉。
隔壁的门院里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小娘子声音。
“李破鞋,你娘家祖上和云开没准是一辈呢,不说更亲近几分,嘴上何必恶毒至此,莫忘了天道好人还。”
院外的女人轻啐一口。
“莫不是宋家丫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入住童家当少奶奶了不成,想要红白喜事一齐办,那也成,份子钱我掏双份。“女人插着腰嘴上丝毫不含糊。
院内叮当一声似乎摔了杯盏,很快又平息下来,却没人应答。
院外的李慧娘拢了拢发髻,满脸得意洋洋的转身便要离去。
院子里又传来一声粗狂憨厚的声音:“李惠娘,我家宋佳的事情还不劳你费心,上次你丢进来的那半子红绣鞋你顺便带回去。”
话音未落,从院墙里甩出一只红灿灿的绣花鞋,稳稳砸在刚刚转身还未离去的中年女人脚下。
女人双脚缠足十分秀小,一只红秀鞋配一只破布补丁灰鞋。
河间集的西边小巷里,有人发声尖叫伴随着猛烈的锤门声。
“宋成城,你这个没卵用的破铁匠,睡了老娘就想吃干抹净,没门!我李惠娘跟你拼了,有种的快开门!”
“哈·····!”
一声叹息揉入阴沉潮湿的空气之中。
少年童云开擦干眼泪,转身走进屋子。
巳时,日上三竿风露消的时分,在河间集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昏暗阴沉的天空也没舍得给童家大院里多透进些光线。
童云开从他爷爷的信件中抬起来,吐出了一声叹息。
在他面前的屏风后一个黑影映出身形,有些臃肿的胖子黑影微微晃动似乎无根无脚如浮萍漂浮,粗壮的手臂冲屏风后探出一只肥胖的手掌,朝童云开比划了一个抠手的姿势,似乎看见童云开双手交叉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它,却又不开口,又些气急败坏了,浮影死劲的剧烈晃动起来。
“你要出来?”
屋子里除了屏风浮影并没有其他人能听见他说话了。
肥胖浮影停下别扭的抖动,重重的点了点他几乎看不清楚脖子的头,看起来莫名的惊悚又有些好笑。
童云开撇了撇嘴忍住笑意,又慎重的想了想,下了决定。
“你太胖拉,我爷爷的笔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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