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夏墨之夏(7告别,一个人的独白)(第1/5页)  草茉莉的情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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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一个人的独白。

    母亲买了回北京的火车票,她要带着安菲一起走。安菲第一次去北京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熟睡在父亲的肩膀上,那是她前世的记忆在今生的潜意识里上下错落。她虽然不记得了,但是照片却帮着她留下了印记。

    大舅和小舅送他们去火车站,艳阳中,他们含着泪平静地挥手告别,大舅握了握母亲的手,告诉她要照顾好自己的哮喘,不要太悲伤。小舅亲了安菲,暖暖的。就是在这里,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里,大舅和小舅离开的几分钟后,安菲见到了母亲的男朋友——他们结婚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他的家人反对他们的婚姻,因为母亲的离异,不过最终他们还是结婚了——浩东,母亲叫他,他个子高大挺括,高眉骨,长鬓角,浓黑的眉毛,嘴唇上蓄着胡须。他一直住在旅店里(有可能是夏墨和安菲曾经去过的旅店)不靠近的给予母亲支持。

    浩东说他很遗憾没能去送外公,母亲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她说真不敢相信,爸爸就这样离开我们了,连点预兆都没有。

    他的手自然的在安菲脸上划了一下,说,你的眼睛真漂亮。安菲被钉在地上,回不过神来,来来往往的行李迅速移动和消失。她已脱离了他们的处境,进入了一个人的独白时刻。

    颠簸的夜色中,安菲躺在柔软干净的床铺上,不想睡觉,电脑里演着一部法国动画片,安菲摘下耳机,不听声音,只看画面。偶尔抬起眼,看看浩东和母亲,他们正在聊天,看起来亲密无间,浩东似乎很了解母亲,她心情的变换,身体里小小的转折和响动。他们是那样了解彼此,以至于在安菲注视的这截时间里,他们身上有什么别的东西正在剥落、散去。

    安菲关掉了他们说话的场面,扭过头,不再看他们。仿佛与他们处于不同的现实中。

    一家人难得的团聚时刻,惟独缺少了父亲。这一刻的安菲是局外人,她丢失了一个思绪串联的线索,一种莫名其妙的缺失,一种无力抗衡的停滞。

    火车沿着铁轨驶向母亲的家。前进,前进,穿过黑暗。

    多年以后的某段时间内,安菲的生活很不安顺,从一个城市迁徙到另一个城市,睡着在急速驶过的动车上,醒来在暂时休息的火车上。暂住在租客来了又去的旧公寓里,对家的概念变得模糊不清,徒留了空乏的激情。

    母亲带安菲去故宫,给她照相,她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笑的很不自然。

    菲菲,给我们也拍张照。浩东说。

    透过镜头看到的母亲,憔悴中勉强的露出一点笑。她是情感充沛的女子,是安菲生活里某种可望而不可及的象征,但是安菲一点也不了解她。命运给了她一个像谜一样难以猜透的母亲。安菲刻意隐藏起来的个性和母亲外露出来的个性极为相似,但是安菲总是选择隐藏起这一点,因为她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

    母亲站在那里的样子,和照片上的外婆有着相似的神态,身体微微有些发僵,浩东的手扣着她的肩膀。镜头后面的安菲眼含热泪,潮水般汹涌的眼泪流进了心里。

    我们三个人来一张怎么样?

    母亲拒绝了。他应该让我们单独出来的。母亲从安菲看似木然的表情里读到东西是正确的。安菲不喜欢他。她用更深的沉默回绝了他们心底的邀约。

    净,我们带着菲菲去放风筝,怎么样,菲菲?

    程净,母亲的名字,父亲曾经也这样称呼母亲,净或小净。

    安菲点头,跟着他们走,警惕的保持着距离,不让他们牵手。她对自己有着过度保护的欲求。

    广场上两个成年人舞弄着一只浅黄色的大象风筝,飞不起来,安菲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近处飘着大的风筝,远处飘着小的风筝,小孩子们在欢呼,在拍手。金红的天边却刻满暮色凝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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