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矜文知道苏桃一直以来都在为她着想,想要她离开翟家离开翟邱临,可是她做不到。
那一晚,廉矜文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是她第一次遇见翟邱临,十六岁的年纪,懵懵懂懂的爱恋,在那样阴暗潮湿的厂房。
厂房内,翟邱临手脚被人绑住,身侧的几个彪形大汉下了狠手对他拳打脚踢,沉闷的声音响彻厂房,绝望而压抑,少年的脸上满是青肿的痕迹,嘴角有血迹,地板上几点深褐色的印记。
面对一群身强力壮的打手,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惧意,倔强而顽强,像只勇猛的小兽,那双鹰隼般的眸子狠狠地盯着痛打他的那些人,明明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十六岁的廉矜文躲在厂房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哥陆廷昭带着人不厌其烦,日复一日地‘审问’他,每日都能听见秦亦笙哭泣求饶的声音,发疯般的尖叫哭泣,还有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而翟邱临始终一声不吭。
那时候她想自己或许对他除了同情,还有其他的让她难以描述的复杂的感觉,她第一次知道了何为心慌意乱,特别是翟邱临看向她的时候,尽管他的眼神多半带着仇恨不屑,她也会不自觉地脸红,小鹿乱撞
有时候她更希望自己是被翟邱临护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她想她应该不会哭泣尖叫,她会紧紧地拥抱着他。
梦里的场景更加的压抑,透过狭窄的门缝,廉矜文似乎感觉到那双阴沉的双眸朝着她看了过来,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她张着小嘴艰难呼吸着,嘴里下意识喃喃地叫着什么。
“临,救命”
场景突然转换,是厂房在她眼前爆炸,所有的人一瞬间在她面前消失,她慌了神,拼命地喊叫,却发现没人会来帮她,她急的都要哭出来。
从梦里惊醒,脑袋里是爆炸般的疼痛,廉矜文猛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那张脸那目光,似乎和梦里的场景那么相似,而且翟邱临似乎刚刚收回了手
她的美眸里满是迷茫,等视线逐渐清晰之后,廉矜文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你要干什么?”
翟邱临看着她戒备地抱着被子护在胸前,冷眸眯了一下。
“你发烧烧糊涂了,在房间大喊大叫,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是死是活,你以为我对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有什么兴趣。”
“你放心,我就算生病也还撑得住,死不了。”廉矜文气愤地看向他,刚刚还沉浸在梦境里,明明梦里翟邱临看起来还挺顺眼,可是一睁开眼,泡沫一般幻灭了。
“还记得你刚刚喊什么了?”翟邱临难得的没有生气,挑眉看向她,眼眸里有探究的意味。
将被子从身上拿下来,廉矜文脸上有些尴尬,她是记得做梦似乎喊了什么,不会这么凑巧让翟邱临给听见了吧,她眼眸骨碌碌转了一圈,胡诌道:“我做噩梦了,喊什么我怎么会记得反正又不会是喊你。”后半句话,廉矜文含糊地说着,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可以听见。
好半天,翟邱临都没有说话,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头偷偷瞅了翟邱临一眼,发现他神色依旧冷清,也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
她可不会自取其辱,让翟邱临有借口羞辱她,不过,廉矜文垂眸看了看翟邱临的手,刚刚他伸手不会是在在试探她额头的温度吧?
似乎是觉察到廉矜文疑惑的目光,翟邱临眉头皱了一下,收回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房间内,两人一时都罕见的沉默下来,这时候张姐进来了,“夫人,这是退烧药,您先喝两片?”
“谢谢张姐。”接过了水杯,廉矜文笑着道了谢,眼角的余光发现翟邱临起身,居然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不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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