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一脸无语，看着他在急诊室门前焦躁地走来走去。

    “别走了行吗？你这样有什么用？”兰芷忍不住吼道。

    “你不急，我急！”沈一慊也烦躁地吼回去。

    “吵什么吵？要吵回家吵！”肥胖的女医生推开急诊室的门，不客气地瞪着面前两个斗鸡眼似的人。

    沈一慊赶紧迎上去：“医生，她到底怎么了？”

    “你是她家属？”医生睨眼看了看他。

    “是。”沈一慊焦急地看着她，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们男人哪，真是不懂得心疼女人！”女医生一脸气愤：“孕期怎么能有那么剧烈的房事？虽然满了3个月，但是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也经不起你那么折腾。”

    沈一慊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怔了一会，才说：“你说她怀孕了？”

    “3个多月了！几个月都不知道，怎么当老公的？！”女医生边走边说：“我给她止了血，输了一点营养液，可能等下就会醒，你们可以进去照顾着了。”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应昕，此时，脆弱得像个瓷娃娃。长长的输液管，一点一点，像是滴答在他的心尖儿上。

    他拉过椅子，小心地坐在床边，双手捧着她的另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不是说她吃了药吗？算时间，这个孩子，应该不是你的吧？”兰芷掰了掰手指，揣测道。

    “你出去！”沈一慊低低地吼着。

    “凶什么凶？我还不是怕你，被当爹了！”兰芷也有点恼火。

    “不关你的事！”沈一慊头也不回，“出去！”

    “狗咬吕洞宾！”兰芷瞪了一眼他的后脑勺，转身出去了。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他自责不已。

    她之前已经跟他说过，她不舒服的。

    他为什么没有听进去呢？

    他听到人们说她和别人般配，看到她和别人喜笑颜开，一心只以为她又不要他了，又要跟着别人去了。满脑子都是妒忌，都是难过，只是想一味的索要，来安抚自己惶恐不安的心，来证明她还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完全没有发现这几天她的身体有了异常。

    他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一响贪欢而亲手断送呢？

    他低下头，悔恨愧疚地低语：“应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要早点醒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虚弱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从地狱中看到一丝阳光一般，他欣喜地抬头，发现她带着笑意的眼，正宽容爱怜地看着他，他慌忙低头，看着那双纤纤玉手，不敢看她：“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应昕摇摇头，抽出手，看了看挂在铁杆上的吊瓶，问道：“医生怎么说？”

    “她说你，怀孕了，三个多月。”沈一慊看着她，小心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回忆道：“按时间，应该是在青海那段时间。不过，不是吃药了吗？难道说，”说罢，便看向沈一慊，眼光犀利：“你买到了假药？”

    没有生气，也没有慌乱，只有疑惑，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不禁轻笑道：“你忘了？之前有一次，没有吃药。”

    在孟旷伟过来找她的那晚，在那个简易的临时病房里。

    应昕想了想，点点头，有点遗憾。

    但在当时，生死旦夕，物资奇缺，哪还有什么避孕药？

    “我们有了孩子，你不高兴？”他摇了摇她的手。她的神情，他尽收眼底，心里有点不踏实。

    应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不高兴啊！不过，你怎么知道，这孩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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