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插在面包上的橄榄，看着三明治中央被切成两半的荷包蛋中央流出明黄色的蛋液，戴思棋十指交叉，双手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组准备好的冰块，夹出两块放进戴思棋面前装着牛奶的杯子里，冰块在牛奶的表面浮沉不定，与杯子发出意见不合的轻撞声音。

    同样在自己的杯子里加了两块冰块后，他把剩余的冰放回冷冻柜，然后坐到少女的面前，一言不发，拿起面前的三明治一口咬下，没有表情地咀嚼着，眼睛望着自己杯子内漂浮着的冰块，他放下三明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白色的痕迹停留在嘴唇边缘。

    于是戴思棋也不打算客气。

    厨房是自己的，食材是自己的，就当这个厨子是自己雇佣来的吧。

    她也拿起三明治，有些迟疑地轻轻张开小嘴，

    面包柔软的口感顿时充斥口腔，生菜的植物清香和蛋液的鲜美夹在其中，伴随着因沙拉酱而弹软香甜的火腿，这平淡却又奇妙的味道令她眼睛一亮。她张嘴的频率也渐渐加快，不言不语，和面前足有她半张脸大小的三明治做着激烈抗争，齐铭看着面前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三分钟后。

    齐铭手上的三明治还剩下一小半，而面前的少女已经仰在椅子上，双手捂着睡衣下因吃饱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不顾形象地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喝点东西，压压食气。”

    那杯冰牛奶被齐铭推到她的面前，戴思棋挣扎地坐了起来，拿起高筒杯，喝了一大口。

    随后像是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些牛奶从嘴角流出。

    齐铭就像是看到什么似的，差点一口把嘴里的三明治喷出来。

    “怎么了？”

    齐铭放下三明治，苍白的脸庞此时有些涨红，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孔下方。

    “什么啊。”从鼻子里流出牛奶的少女一脸不明所以。

    “我，我不想说话，你还是读我心吧。”齐铭再也憋不住，笑声如鹅般，差点钻到桌子底下。

    “莫名其妙。”戴思棋美眸中红光闪烁，而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被冰块卡住了喉咙般。

    她赶紧从桌子上的纸盒抽出一张餐巾纸，轻擤着鼻子。

    齐铭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笑得爆了起来。

    “别笑了！”

    “好，不笑了。”齐铭忍着发泄后剩余的笑意，重新坐了起来。

    瞪了一眼面前随时可能会破功的少年，戴思棋又抽出一张餐巾纸擦着嘴边残留的蛋液和牛奶，随手向后一丢，餐巾纸如秋天的枫叶般缓缓飘进身后几米处的垃圾桶里。

    真令人感到奇怪，她突然有一种鼻子发酸的感觉。

    将近一百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不应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奇异感觉。

    她抿了抿嘴唇，仍在怀念那个三明治的味道。

    齐铭将桌上的盘子和杯子收拾干净，放在水池里，拧开水龙头，用手指摩擦着盘子上的污渍，认真地刷着盘子，一言不发。

    戴思棋的手肘驻在桌面上，一只玉手托着桃腮，歪着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齐铭。他用抹布将手上的高筒玻璃杯擦拭干净，与戴思棋对视一眼，便又埋下头去清洗盘子。

    她缓缓站起身来，来到齐铭身边，认真地看着他的动作，轻柔又敏捷，抚摸盘子的手就像是在戏弄着猫咪的脊背，抹布将盘中玉珠般的水滴吸收干净，光滑如镜，盘中映着戴思棋明月般皎洁明媚的面容。

    “多像一轮月亮啊。”她喃喃道。

    “你是指你，还是这个盘子呢。”

    “都有。”她嫣然一笑。

    齐铭放下手中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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