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着鱼,边上围着水晶虾。汤汁清澈,汤匙划过,水晶虾都好似在汤汁荡过后鲜活起来。缀了几朵白菊,各种食材颜色搭配清雅,看着颇为清爽。
吃了两口,酒气充斥口鼻,呛出声,不禁眉头紧皱。“咳咳你放了多少酒?”
许砚一见她皱眉就知这菜做得不佳,此刻偏还颇为自豪,“竹里轩上好的高粱酒,我可放了一斤呢!我来试试,”抢过筷子,夹了一口,刚吃下却也是呛出声。
“咳咳放得多了,我下只回放半斤。”端起菜就打算离去。
沈复羽咽下茶,叫住他,“先别急着走,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好事!”语气平淡,神色依旧,只是咳得两颊泛了红晕,却看不出喜怒来。
许砚将菜放到另一张桌上,不舍浪费心血,又自顾自的吃起来,嘟囔着,“能干什么啊,就砸了家黑心店而已,放心,我会自己解决!”
沈复羽勾唇一笑,“你怎么解决?王府差了你钱了,你去砸店?”放下茶,又看起奏折。
“我我大不了这两天不出去了,他们也找不到我,过段时间事情过去了就没事了。”许砚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几个字在嘴里就没声了。
沈复羽摇头,她不是怕他惹麻烦,是懒得去解决。许砚从不报出身份,也是怕被有心人利用。而且要知道,他的身份,出去了少不了被人围着巴结,麻烦!
房里一时间只有笔划在纸上和勺子碰到碗壁的声音。
待吃完,许砚望着沈复羽道,“师兄,师父把你送下山就好了,为何把我也赶下来了?”他始终不明白,他既没本事也没家世,郑里把他也弄下山干嘛?虽然这几年混得不错,但哪比得上山里自在!
沈复羽想起下山前天晚上,她和郑里一起喝酒,说怕自己在山下饿死,不觉好笑,郑里还真不会是在意这句话吧?好半晌才回答,“或许是怕我饿死咯!”
许砚听了却不高兴,气愤道,“那为何不把师妹也一并着带下来,让我和你一起是啥事儿啊。”
沈复羽终于抬起头,眼里含笑,道,“他是怕自己给饿死了,师妹留下,他还有口饭吃。怎么你很不情愿和我一起的样子,要不我把你送回去,让师妹来?”不忘打趣一下许砚。说实在的,她还挺希望是苏青青和她一起下山呢,比这油头小子令人安心多了。
许砚一跺脚,收拾了就往外冲,跨过门槛却停下,看不清神色,声音一丝颤抖,“师兄,我们还回去吗?”
沈复羽怎么不知道许砚的心思,她也很想回去,无夏山对他们就像是家一样,但郑里让她办完事才能回去,如今局势严重,除非郑里来了消息,否则她不能贸然回去。回去也不知是何等年月,心里难免凄凉,可她又怎么忍心去打击许砚。强压下涌上来的悲伤,故作轻松模样,回答,“当然!”相信这两字足矣令许砚安心。
果然许砚立马走了,脚步轻松许多。
许砚走远了,沈复羽盯着手中的笔,长叹一声。安得了许砚的心,可谁来安她的心?算来,下山那年是宣帝后七年,如今已是顺和三年,整整十年过去,归期不定,前路未知。人生苦楚莫不如此了吧。
那年下山时隐隐闻到无夏山梅花的香气,她还醉着,真说不清是梦里的还是真实的,只是十年来再没闻到。苏青青折的梅花被郑里塞到车里带下山,她住在宫里时,将枝条种下,虽然存活了,十年里却没打过骨朵。或许是温度不适宜吧。无夏山之所以叫无夏山,是因为山上常年积雪,花草稀少,梅花却多,算是个特产了。皇城自是在最舒适的地方,这样来,梅树不开花也不稀奇。但实在是有些遗憾的!
一阵思绪翻涌,终化为无奈叹息。
蘸上朱砂,埋头又批阅起奏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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