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时许,隔壁两个寝室打dota2的喧闹终于停下,走廊里一阵往返厕所发出的凌乱脚步声后,就恢复了寂静。
房间里只剩下了和人数等量的便携式电风扇的嗡嗡声,尽管它们还不足以驱散炎热的秋老虎,但不用它们却是绝对活不到天凉下来的日子的。
大部分人都已睡下,有的是真睡着了,也有像钱三乾这样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小说的,唯有雍虎这名理科生和另一个工科生还在苦逼地赶着实验报告。
己卯大学的寝室是不分专业的,所以每个人的学习任务不尽相同。有时理科生工科生忙成狗,文科生忙着谈朋友;亦有时文科生也忙成狗,而理科生工科生则忙成疯狗。
唯有医科生,不管什么时候都忙成疯狗。
台灯的灯光下,雍虎的笔尖快速在报告纸上扫过,留下一行行虽是规整的楷体却如狗爬般难看的字迹,以及一张张漂漂亮亮让雍虎颇为自满的实验示意图。
雍虎就这样记述着那些已经被人做烂了的经典实验的原理,不时看一眼笔记本电脑中的实验资料。埋头书写的他自然无法发现对面的钱三乾身上正逐渐发生的变化。
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在钱三乾的脸上,他原本在苦思冥想今天新收藏的这部侦探小说里的真凶到底是谁,满是严肃地撅着嘴皱着眉,不时伸出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然而,慢慢地,慢慢地,一种发自内心却又缺乏灵动的微笑展开在他的脸上,他的眉眼松开,嘴角飞扬。他忘记了思考案情,仿佛故事已经不再重要,光是看着手机这件事本身就能给他带来足够的愉悦。
他就像被愉快的小妖精附身了一般,痴痴地笑着,缓缓坐了起来。
“嗯?你去哪儿?”听到钱三乾的脚步声,雍虎抬头瞄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
“厕所。”钱三乾低语答道,语气中带着慵懒的笑意,拿着手机不紧不慢地朝着房门走去。
雍虎本来也没指望得到“厕所”之外的回答,就是随口一问。这大半夜的,不去厕所还能去哪儿?找宿管阿姨谈谈人生不成?
只是,收回目光的雍虎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刚才的匆匆一瞥中看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种烦躁感,连忙再次抬头看向钱三乾。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却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钱三乾垂着脑袋,双目注视着手机屏幕,从他面前走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雍虎觉得很难形容这种笑容,那是一种像固体一般的笑,具体来说,就是将中学生上课偷看桌肚里的手机时露出的傻笑冰冻成一张面具,撕下来后再贴紧在脸上之后的样子。
手机……杀魂!
这四个字立刻浮现在雍虎脑海中。若是平时也就算了,雍虎不至于如此紧张,大街上的低头族也都差不多这幅样子,大学大课时一半的同学也都这表情拿着手机在玩,雍虎自己有时也会这样看着手机走路,只不过笑得没那么傻,又或者笑得更傻罢了。
然而,今天刚刚了解过手机杀魂系列疑案的他对这幅场景可是敏感的很。别看他表面上没有太大兴趣,其实也是有认真思索过案情的。
钱三乾固化的笑容好似一道催命符。他握着水笔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中,吞了吞口水后出声向着钱三乾的背景喊道:“钱三乾,等等!”
钱三乾这次没有回应,就这样打开房门,脸上的痴笑始终不变,匀速地快步走出寝室,门也不关便离开了。
雍虎刷地把水笔扔在报告纸上,猛冲了出去。被抛弃的水笔在报告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斜线,将两幅好不容易才画得漂漂亮亮的实验示意图分割成了歪斜的四块。
“上厕所都要一起,感情真好啊,你们这对好基友。”身后传来写实验报告已经写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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